黄文杰，宁波市文化艺术研究院副书记，《天一文苑》主编。著有《悦·读宁波》《文·化宁波——宁波文化的空间变迁与历史表征》《书香月湖——江南士人的精神构建与历史流变》等。

    □顾嘉懿

    黄文杰是地方文化爱好者与研究者，他写的书往往纵贯宁波自河姆渡以来的七千年文化，由线及点，把那些珍贵的历史片段珍珠似的串起来。他也是宁波文化的传播者，从学校讲堂到市图书馆的公共课堂，他口才流利、神思飞扬，常让学生、听众听得过瘾。黄文杰最不爱听别人说宁波是文化的边缘城市，在他看来，“姚山舜水”孕育出的四明文化源远流长，宋室南渡更将宁波的政治、经济地位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如今，宁波被誉为“一带一路”上的活化石，地方文化的当代传承到了历史发展的新时期。

    重视四明山的文化含义

    因研究地域文化，黄文杰常受邀做些地理文化上的课题。他最近注目的焦点在四明山，为此阅读了黄宗羲的《四明山志》等书籍。他的结论是：八百里四明山是应当放在中华文化史上进行解读的文化名山。

    黄文杰发现，“有意思的是，中国各个时代的精英文化都在四明山上有不同程度的‘反射’”。山脉北麓谷口是河姆渡文化的滋生地，见证中华文化的初成。河姆渡人以鸟信仰为图腾，与东夷、百越、荆楚等中国大地上的许多其他先民遥相呼应。黄文杰觉得，河姆渡人的鸟信仰或许跟东亚候鸟迁徙路线有关，“原始时期，浙东片区是候鸟过冬或取得补给的重要停靠站，鸟的到来告诉先民何时播种，成为原始人类与自然的最早对话”。

    两汉时期，四明山的道教文化开始孕育。公元2年，先是来了躲避王莽战乱来此隐居的梅福，他云游浙东四明，先与严子陵会合，转来梁弄东明山隐居，搭草棚，筑石库，修道炼丹，为山民治病。东汉刘樊夫妇在此得道飞升的故事，更使四明山名声大振。魏晋南北朝，许多家族为避乱纷纷隐入四明，选取山川形胜之地繁衍生息。明代“阁老”、出生余姚东山乡的谢迁据说是王谢家族之后，他的朋友王华后来生了个儿子叫王阳明。

    黄文杰觉得，如今四明山的主题旅游尚未做足文章。隋唐以降，四明山一直都是文人登高揽胜、寻访道教和隐士文化的朝圣之地，“四明三千里，朝起赤城霞”，唐诗之路上李白的咏叹当是最好的广告语。

    且不论山脉东麓樟溪上的世界灌溉工程遗产它山堰，山脉南侧雪窦山上的平民信仰弥勒道场，黄文杰认为，在中国众多名山之中，可能很少有山脉如同四明山，文化纵贯七千年，并不断转型，成为文明栖养生息之地。

    灵桥传说与“活化石”宁波

    在国家推行“一带一路”倡议的背景下，宁波被誉为“一带一路”上的活化石，给城市贴上了闪亮的新名片。“一部宁波史即是中华与全球化对话的典型缩影。近千年来，中华文化、经济中心向东南迁移，在位于中国大运河出海口，与海上丝绸之路相衔接处的宁波，海洋商业文化与大陆农耕文化相互交汇，构成有趣而恢弘的文化景观。”

    黄文杰曾看到过一则关于灵桥来历的民间故事，觉得很有意思。从前，宁波老江桥桥头有一座三圣堂，坐在中间的是县官老爷，左边是南洋客人，右边是皮鞋匠。为什么呢？

    过去，三江口上没有桥，来往行人全靠一只大木船摆渡。渡口旁边有一间草棚，有个皮鞋匠在那做生意。一日来了一个南洋客商，候船的时候顺便到皮鞋摊补一下皮鞋。皮鞋刚刚补好，渡船靠岸了，客商着急慌忙地上了船，把一只手提箱落在了鞋摊。皮鞋匠随手打开箱子一看，里面全是金银珠宝，一下子看呆了。从第二天起，他就一边补皮鞋，一边等那个南洋客商回来，一等就等了三年。

    后来有一天，客商终于回来了，鞋匠把箱子原物奉上，惊呆了客人，心想：世上还真有介好心的人。客商想把里面的金银珠宝送给鞋匠作为感谢，鞋匠坚决不肯要。两人推来让去，惊动了路过这里的县官老爷。县官出主意说：“你们两人勿要推了。我有个主意，你们看好勿好。这里江面宽，水势急，行人摆渡交关勿方便，你们两个推来推去，都勿要这笔钱，我看就在这里造一座桥吧，银两不够，我也来凑个数。”听了老爷的主意，周围人都拍手叫好。

    就这样，在三江口附近的奉化江上造起了一座大木桥叫老江桥，把城里和江东的路接通了，行人再也勿用摆渡了。后来为了纪念这三个人的功德，人们在桥头造了一座三圣堂。

    “故事的真假暂且不论，能在民间演绎出这样的故事，跟宁波港口定位与做生意要守诚信的深入骨子里的原则分不开”。黄文杰说，“活化石”宁波还有许多有趣的故事，比如宁波有自己的海神信仰的供奉人物鲍盖、黄晟、罗清宗……哪怕遍及全国的观音信仰也在东海衍生出“不肯去观音”的传奇故事，形成观音的海上道场普陀山。

    建立“月湖博物馆群”的可能性

    目前，“天一阁·月湖”申请国家5A级景区的工作正如火如荼。对南宋月湖学派了解颇多的黄文杰，多次在不同场合提出构建“月湖博物馆群”的设想，引起了一些人的关注。

    他说，宁波至今保存着“三江六塘河，一湖居其中”的地理形貌格局，月湖在宁波水利文化上占有重要地位。同时，月湖至天一阁一带又曾是城市的文化中心，月湖学派上启北宋下迄当今，其间涌现了以王安石、庆历五先生为代表的教育群体，以史氏、楼氏、袁氏等为代表的四明科举望族，以淳熙四君子为代表的心学哲学家群体，以万卷楼、天一阁为代表的藏书楼，以黄宗羲、万斯同、全祖望为代表的浙东史学派，以翁文灏家族为代表的近代院士家族，以中西储才学堂为代表的近代学堂，等等。

    千年书声，一脉相承。“月湖书香文化是近千年来中华精英文化的集中体现，展现了近世中华文化转型以来的平民士大夫的文化精神与历史流变”。黄文杰说，月湖十洲至今还保留着这些文化家族的大量印迹，建立博物馆群有着历史的依据与现实的基础。他希望，“月湖博物馆群”可以在当前史浩故居、烟屿楼、翁文灏故居的基础上进一步设立南宋月湖文化陈列馆、浙东学术陈列馆、中国（宁波）院士博物馆三大馆设，其它如丰坊书画馆、王应麟纪念馆（中国蒙学博物馆）、东亚佛教交流纪念馆、中医药博物馆、月湖诗社纪念馆、宁波茶文化博物馆、宁波玉文化博物院、中西储才学堂纪念馆等，都是可以深入探讨的命题。

    不管这些设想最终能不能落实，黄文杰觉得，宁波人应该有基本的文化自信，作为当代学人也自当做出当代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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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诗词中的季节之美》

    作 者：杨金志

    出 版 社：化学工业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7月

    本书以春、夏、秋、冬季节交替为时间线，每个季节选取十个主题，主要选录自《诗经》以来脍炙人口的古诗词，结合现代人的生活方式和情感触角进行生动的解读，将古典诗词中对天地万物之灵动、时令节气之美妙，生动有趣地连成一幅幅优美感人的画面。

    《大观红楼：欧丽娟讲红楼梦》

    作 者：欧丽娟

    出 版 社：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7月

    一千个人心里有一千部《红楼梦》，如何真正进入曹雪芹的红楼梦世界？本书作者台大中文系欧丽娟教授穷十年之功，潜心研究，读出那些隐藏在《红楼梦》文字之间与文字之外的意思，得出了自己真切的感悟。

    《死后的世界：生命不息》

    作 者：（美）雷蒙德·穆迪

    译 者：林宏涛

    出 版 社：浙江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7年7月

    在本书中，作者直接或间接采访了150名“濒死经历者”，总结出15个共同元素，首次提出了“濒死体验”的概念。另外，作者还将其与人类历史上对于死后世界的重要哲学论述加以比较，并列举心理学、自然科学对该现象的解释，逻辑清晰，说理翔实，大大增加了本书的科学性与哲学内涵，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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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励开刚 执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