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泉裕在给女儿做康复。

    余姚69岁的王泉裕老伯，用父爱创造了奇迹，让遭遇车祸、半身瘫痪的女儿又慢慢站了起来。过去的五年，他坚持帮女儿康复训练，还自制了一套适合训练的器材，而且不管智力低下的女儿再怎么发脾气，他都坚持一个信念，希望女儿实现生活自理。在余姚市三江口社区，只要提到王泉裕老人照顾女儿的故事，居民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夸赞。

    女儿路边等红灯被车撞倒

    王泉裕退休后本来可以安享晚年，但2012年的一场车祸，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26日上午，记者来到三江口社区，见到了王老伯。

    花白的头发，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背微微有些驼的王泉裕看上去有些苍老。两室一厅的居室收拾得干干净净，王泉裕和老伴正在客厅里，给坐在椅子上的女儿小红（化名）按摩右手臂。

    “不要！疼！”女儿突然大喊起来，王泉裕看了女儿一眼之后，又低下头专心按摩起来。“我知道女儿疼，她不会说，只会喊，但我不狠心不行啊。”王泉裕举起女儿的右手臂说，如果不坚持训练，苏醒是奢望，命恐怕也早没了。

    想起5年前的这场车祸，性格坚强的王泉裕红了眼圈。他说，小红从小聪明好学，宁波卫校毕业后分配到了余姚市妇幼保健所工作，之后结婚生女，事业顺利，家庭幸福。

    然而，2012年7月10日晚上，小红在离家一百多米的马路上等候红绿灯时，被一辆汽车撞倒昏迷。小红被送到余姚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因颅脑重伤大量出血，第二天又转到上海华山医院。

    经专家会诊，如果开刀，有可能保住性命，但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永远醒不过来；如果不开刀，则生命危在旦夕。不管哪种选择，都要家属作出决定。

    “当时，家里人伤心成一团，但我没有时间考虑。”王泉裕说，自己18岁当兵，之后转业到粮管所工作了几十年，养成了坚韧、果断的性格。他坚决要求医院开刀救治，不管结果如何。

    正如专家们估计一样，尽管竭尽全力挽回了小红的生命，但小红还是陷入昏迷，成了植物人。在华山医院，王泉裕每天守在女儿身边，给女儿讲小时候的故事。昏迷了三个月之后，小红终于睁开了眼睛，但不认识家人。2013年春节过后，小红转院到了余姚康复医院。王泉裕每天向医生请教，如何帮助女儿康复训练，为把女儿接回家做准备。

    五年康复训练创造生命奇迹

    “当年，我只想再给女儿一次生命，只想让她站起来。”王泉裕说，出院之后，自己和老伴没日没夜照顾。女儿不会吃饭，他每天上街买新鲜的菜和瓜果，打成浆糊状之后再鼻饲；女儿常常大小便失禁，他和老伴片刻不离，把女儿弄得干干净净。为了让女儿恢复意识，天天跟女儿对话，刺激女儿的脑子转动起来。

    最难熬的还是康复训练，为了让左半身瘫痪的小红能够站起来，王泉裕自制了一些训练工具，每天让她坚持训练。因为手臂、腿部疼痛，不善表达的小红总是不配合，还经常发脾气，但王泉裕始终包容着女儿。“我知道女儿手疼、腿疼，但只要想到女儿的将来，康复训练就不能停止。”王泉裕说，为了不让女儿的腿部、手臂等部位的肌肉萎缩，他每天都要给女儿按摩2个小时。

    王泉裕家在二楼，为了训练小红下楼，他在墙边安装了一条4米多长的铁扶手，上面还用黑色的一层海绵包裹着。在一楼车库的外墙上，也同样装了几根铁扶手。相比两年前坚决不肯下楼，如今，小红已经能自己扶着把手，一步步稳稳地下楼了。每次下楼，也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外面的风景对她来说，就像一个孩子到了公园一样，都很新鲜。

    “还要坚持到女儿能够完全自理，这样等我们百年之后，女儿至少能照顾自己。”王泉裕的老伴徐阿婆说，这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不管有多难，都要坚持。

    在小红手术三年之后，上海华山医院的主治医师余医生听说小红能够坐立，还能配合康复训练，甚至开口说话了，感到不可思议。他感叹说，王泉裕老人创造了奇迹，这是爱的力量。

    说起王泉裕老人，三江口社区居委会主任汪菲菲也很感慨：“王泉裕是个坚强的父亲，家里遭遇这么大的变故，是他一直坚持把女儿带在身边，让女儿站了起来。”汪菲菲告诉记者，这五年来，每到固定时间，王泉裕就陪女儿下楼练习走路，一年四季，风雨无阻。车祸导致王泉裕的女儿只有几岁孩子的智力，还经常发脾气，但王泉裕对女儿只有四个字：包容、关爱。“除了照顾女儿，热心肠的王泉裕还十多年如一日照顾着病残邻居，受到居民们的点赞。”

    十多年如一日照顾残疾邻居父子

    提起王泉裕老人照顾残疾邻居的故事，三江口社区党总支书记孙玉萍如数家珍。

    80多岁的老顾是王泉裕的老邻居，身患多种疾病，他的儿子小顾从小患有小儿麻痹症不能走路，生活也不能自理。老顾年轻时离异，之后就与儿子相依为命。

    十多年前，王泉裕搬到三江口社区，老顾家就在隔壁一个楼道。了解到老顾的遭遇后，王泉裕经常串门去看望。残疾的小顾常常从板凳上摔倒，老顾一人根本抱不动。十几年来，不管白天黑夜，也不知让王泉裕帮了多少次忙。

    去年年底，老顾突发疾病去世，社区为此找了一个社工，但脾气古怪的小顾根本不允许社工进门。恰逢春节临近，家政人员也大多回乡过年，最终，照顾小顾的担子落到了王泉裕身上。

    “小顾只肯让我进门，其他人连门都进不了。”王泉裕说，小顾生活不能自理，说话也说不清楚，只有老顾和他能听懂。只要老伴做好饭，他就赶紧把热饭热菜送去，就连洗衣服、打扫卫生也是他承包了。

    “每天晚上，老王都要从家里端热水去给小顾擦洗，直到他睡下才回家。”王泉裕的老伴告诉记者，老伴有时回家晚了，她就知道又帮小顾洗衣服做家务了。

    “没有王泉裕老人，小顾真不知道怎么过呢。”汪菲菲告诉记者，考虑到小顾的身体状况，春节过后，社区打算把他送到养老服务中心。但无论怎么做动员工作，他就是一根筋，坚决不肯离开家。

    汪菲菲说，最后，还是找到了王老伯，请他帮忙疏导。王泉裕做了三天工作之后，小顾终于答应了，但有个前提条件，一定要王泉裕经常去看他。

    “听到小顾说这句话，我是真的感动。”王泉裕叹息道，如果不是女儿需要自己照顾，照顾小顾根本不是问题。自从小顾到了养老服务中心之后，他和老伴已经看望了六七次，每次去都会带去水果和干粮。

    “王泉裕照顾女儿和邻居的行为，也感染着社区的居民们，大家常常就此教育子女，为社区营造了良好的孝老爱幼氛围。”孙玉萍说，在社区，大家都知道王老伯热心助人，居民们家里有啥小修小补的都乐意喊他去帮忙。今年8月，王泉裕还被评为今年第二季度的“余姚好人”。

    记者  孔玲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