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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家抚琴。通讯员 张剑波 摄 |
前天,宁波茶文化博物院举行了一场特别的古琴专辑发布会,主角费家先生已78岁高龄,满头白发的他抚琴而奏,依旧丰神俊朗。 费家是宁波为数不多的“老琴人”。2003年申遗成功前,古琴在民间几成绝响,当时宁波最知名的两位琴人,一位是查阜西的学生肖绪津,另一位就是费家。肖先生如今定居上海,而在宁波土生土长的费家依然在甬授徒。最近,在学生们的热烈请求下,费家用家传“明琴”录制了十首古琴曲目,制成个人首张专辑《半圃微吟》,其半世纪以来的习琴心得尽在其中。 他是庆安会馆创始人之后 费老一生低调,不喜宣传。据他的侄子骆进之介绍:“费家祖上是宁波庆安会馆的骨干创办者,主营航运业。费家先生是上世纪90年代庆安会馆博物馆成立时,最后一个搬出祖宅的贵族嫡传。在父亲的影响下,费家自幼掌握了中国文化的必修课——琴棋书画。” 1850年,庆安会馆刚成立时,九位创始人中以费家两兄弟费纶金、费纶鋕投入最大,是会馆的主要管理者。据费家介绍,“宁波东胜路有座费宅,今天挂着‘水下考古办公室’牌子的,就是我们家。” 他当年学琴没条件,基本靠自学 费家的音乐天赋遗传自父亲费闵渠。费闵渠白天在银行上班,下班后喜欢捣鼓音乐,“小时候,家里堂前间放满了乐器,我爸一回家就拿起胡琴、琵琶,我们几个小孩都围过去听。”费家说。古琴则比较特别,单独吊在书房,不和其他乐器杂处。年幼的费家问父亲这是什么,父亲说,这是中国最古老的琴。 后来费家才知道,家里书房挂着的这把古琴是传家宝。此琴为仲尼式,金徽玉轸,漆色古穆,琴体遍布蛇腹状断纹。“按木头的断纹判断,至少在500年以上,”费家把它判断为明琴,“可能年代还要早。”难得的是,这把琴的声音很好,在老琴中非常难得。费家录制首张专辑《半圃微吟》,用的就是这把老琴。 新中国成立后,费闵渠调去上海工作,曾到我国当代历史最悠久的古琴社团——今虞琴社学习。“当时,今虞琴社的空气很自由,想学什么就可以去找最擅长这个曲子的老师学,没有门户之见。”费闵渠的《渔樵问答》《梅花三弄》是跟吴景略学的,《平沙落雁》《忆故人》是跟张子谦学的。“父亲学来后,再利用探亲假回家教我。”费家说,他那时候想学琴也没条件。据调查,1956年全国会弹古琴的只有98人。宁波没人弹古琴,也没人可交流。有时,广播里放古琴音乐,他算好时间跑去东胜路口的小店里听;父亲带来的古琴唱片,被他在手摇唱片机里放了无数遍。“我学古琴没有老师,基本靠自学。” 他坚持免费授徒,摒弃门户之见 2003年,古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第二批“人类口述和非物质遗产代表作”,一下子“热”了起来,老琴也成了收藏界的宠儿,但费家一直和这份热闹保持着距离。 有人慕名上门,想跟费老学琴,他总拒绝,说怕误人子弟。来的人多了,他便想,自己当年想学琴没人教,不能让后人也这么辛苦。 学生石头说,“先生教学,从不收费,来去自由。他自定了教学形式,从认琴识谱、学习基本指法开始,再学曲目,由浅入深。他说打基础重要,指法掌握对了可以少走很多弯路。”费家也从不严苛要求学生的学习进度,多以褒扬、鼓励为主,并摒弃门户之见,建议学生多听名家名曲、博采众长,提倡西式简谱和中式减字谱相结合的形式学习古琴。 这次出专辑,一方面是难却学生盛情,另一方面也是费家自己想“留下点什么”。专辑以“半圃”为名,缘于其先祖费邦翰曾得浙江巡抚阮元隶书“半圃”二字,用为斋号。沿用先人名号,也是不忘祖恩的意思。 记者 顾嘉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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