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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12月24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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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坚:文字深处的瞭望

    

    人  物

    名片:

    应坚,鄞州区影视家协会名誉主席,宁波月湖诗社副社长。作家,诗人,资深媒体公益人。新闻高级职称,电视新闻专题作品30余件次荣获国家及省市新闻奖。先后出版散文集《琐窗闲记》《七十年代——小城忆旧》和诗集《心梦想》。策划、主持并参与创办宁波著名公益活动:周六悦读沙龙(已连续举办五年)。2014年参与发起并亲赴四川阿坝,主持实施宁波—阿坝藏胞公益慈善捐助行动。2017年参与发起宁波—平川公益行,并担任古丝绸诗词之路公益指导大使。

    抒情、诗意、唯美——写这路散文对应坚来说并不是难事,这从他文集中偶尔惊鸿一瞥般闪现的诗意情怀和扎实的古典文学功底便可以洞知。但是他不炫才,为文温和平易,如老友品茗,娓娓而谈。读《琐窗闲记》《七十年代——小城忆旧》如置身于冬日的午后,阳光穿过雕着花纹的窗子,细细碎碎洒了一身。于是,记忆深处零散、温暖的物事也随之浮上心头。

    文学——一生的缘

    岁月里的应坚,曾是一个求知欲旺盛、嗜书如命的少年,曾是永康当地的高考状元,是华东师大的高材生、高校的文学教师,最后他成了一位新闻人。

    二十三年前,鄞州电视台创台,应坚从丽水师专调到了宁波。他的文字常常通过视频播报出来,他本人也常常出镜。但是,却很少看到他的散文作品。人到中年,工作之余也常常用文字来抒情叙事,但是只为了自娱自乐,不求发表。没料到后来作品集入选鄞州作家文丛第4辑。《琐窗闲记》是他的第一本书。随后,又有了《七十年代——小城忆旧》,但是他对文学的痴迷却是几十年。

    他对文学的爱好源自母亲的启蒙。“母亲是一位狂热的文学爱好者。”他说。母亲虽说是学医的,却非常喜爱文学,一有空就看书。

    作为当年永康的文科状元,他被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录取。大学第一学期的写作专业课上,老师为了摸底,让每个人写一篇文章,体裁不论。他苦思良久,将中学时写过的一篇“除夕夜捉老鼠”的作文凭记忆写出来交了上去。第二堂课老师进行点评,表扬了多位写作优秀的同学并朗诵了其中的精彩片段,随后话锋一转,不无善意地揶揄有个同学太稚嫩,还停留在中学生水平,居然写大年三十抓老鼠的文章,课堂上一片哄笑。他面红耳赤,几乎想找条地缝钻进去。那时,班级里的一些老三届的同学阅历丰富,成熟干练,而且有些来自繁华的大都市,见多识广。他只觉得自己像只井底之蛙,只有呆呆仰望的份。

    尽管自信心被严重打击,但是他对文学总是割舍不了。师大书店不管到了什么文学著作,出一本他买一本。“那时候回回都要排队,常常因为插队彼此打架,学生们饥不择食,一窝蜂似的抢购,那个年代对书的渴望,就差像电影《孩子王》里的王福那样抄字典了。”他说。

    故乡——月明之夜的歌

    应坚的童年和少年时期,都在永康这个小县城度过。这个小城就是他的精神文化之根,他在他的文字中一次次地回去。

    看《琐窗闲记》,我们看到了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永康.那时候,裁缝是上门包工的。量体裁衣之余,还跟主家衍生出一些故事和枝节。普通人家年节杀猪,再穷也会请生产小队的年长者和街坊邻居一起吃一大锅“猪三腑”。童年的应坚有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攒够一毛二分钱,喝上汽水。一双回力球鞋很不合脚,也生生忍着,为了众人艳羡的目光。物质的严重匮乏并没有消减生活的趣味,因为有人情的温暖,有那个年代孩子所拥有的快乐和自由。如今,旧城改造,老宅易手。在一片废墟中,他找到了老宅,那一瞬间心头的惊喜和激动,他似乎又看到了童年、青春。而后,他又出了第二本散文集《七十年代——小城忆旧》,他想通过记忆还原那个小城,想以自己的笔再现小城曾经的生活情态。那些三教九流的人物,算命测字的、卖狗皮膏药的、为死人穿衣入殓的、送丧招魂的,这些人都是小人物,都疲于生计,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他们有自己的道德,靠自己的一技之长混饭吃,不坑蒙拐骗。在农村城市化的进程中,有些行业就要淹没在历史的洪流里了。

    这本书,列入民进的文化精品工程,是一本好看而温暖的书。

    人文——新闻人的关注

    1994年,应坚调离丽水师专,来到鄞州电视台后,成了一位新闻工作者。虽说有一定的写作基础,但是在一个基层电视台,采编的各种活都必须干。既要出文字稿,又得扛摄像机,甚至要出镜播音,有些得从头开始学。

    调来宁波的第二年,他听说了沙耆,去采访这位画家。这是一个被尘世遮蔽了半个多世纪的天才画家。早年留学比利时获得艺术界不易多得的“优秀美术金质奖章”,和毕加索等名画家一起参加比京阿特利亚蒙展览会。但是,他三十多岁起就疾病缠身,文革中更是遭遇劫难。他去采访时,老人已经无法用语言跟他交谈。此时在画界,他也销声匿迹。他去采访他的儿子、族人和乡人。1996年夏天,他和时任鄞县文联秘书长的徐秉令及沙耆的忘年交史美章赴杭州,拍摄沙耆藏在省博物馆的早期油画。沙耆的油画一共有三四十幅,笔触精到,色彩强烈,全部都是一人高的大画框。“我一米八三的大个子,画框立起来比我人还高。我们拍得非常细致,每幅画都拍了。记得有不少西洋女人的裸体画,还有人物肖像、一些以中国乡村风景为背景的油画及一些静物画。”应坚说。要知道这些油画可是上世纪40年代沙耆漂洋过海,从战时的欧洲通过远洋油轮运回国的。

    他曾看见大师微笑着作画。在生命的最后阶段,老人完全脱离了外面的世界,无一丝功利之心,灵思如天马行空,笔下色彩绚烂而有喷薄的力度。因为感动,应坚足足跟踪了二十年,甚至在大师去世之后,他还去采访各位名家。

    应坚说,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徐悲鸿的妻子廖静文。一说到沙耆,她昔日妙龄少女的神情又回来了。“悲鸿跟我讲过,沙耆是非常聪明的,很有才华。在学习期间,他就发现了他的才华,并且引导他走向那条道路,创造他自己的风格。所以沙耆他能把细腻、琐碎的东西画得体积感强,以大块的面积来塑造体积,显得很浑厚,很耐看,很能表现本质的东西。”

    二十年, 应坚毫无功利之心地做这件事。在宁波美术院沙耆画展上,放的就是应坚制作的文化专题片。在片中,能看到应坚各个时期的形象。

    不论是画坛大师,还是小人物,都进入应坚的视野。他所关注、着眼的不少是小人物、小事件。那些“市井”中的人,于他,或远或近,或陌生或熟悉,且生存状态各不相同。修理花木的、装空调的、搞艺术的、业余做文化讲解员的、靠文字发达的……有的和他仅一面之缘,触动了他的内心;有的相交多年,知根知底。不论是新闻稿还是散文,力求多视角多方位地展示他们的人生。读那些人,不如说是读应坚本人,读出他内心崇尚的质朴和温情以及对普通人坎坷人生中所表现的不屈精神的敬畏。

    □赵淑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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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