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车模、遥控飞机之类在不少人眼里只是些孩童玩具，可事实并非如此，航模海模车模等作为科技体育也是全运会的比赛项目。“90后”胡凯荣是宁波科技体育新秀之一，尤其偏爱航空模型的他喜欢那种“保持童心，放飞梦想”的感觉，去年结婚时甚至别出心裁乘坐一架直升机去迎接新娘……

    贪玩的孩子有幸一路遇良师

    胡凯荣把自己归类为从小特别贪玩的孩子，喜欢变着法子玩花样。大人给他买个电动汽车模型，他玩熟练了就想玩电动船，于是把车模上的马达拆下来，然后从泡沫箱上割一片材料去砖墙上磨成船的形状，组装成电动船下水去试航。胡凯荣说，自己当年在大榭读小学的时候，劳技课时间基本都花在捣腾这些玩意上。

    进入大榭中学后他遇到了科技老师胡四海，开始加入学校模型社团，系统学习模型运动知识。胡凯荣觉得特别幸运，十几年来从启蒙教练胡四海到后来的张海波、朱波、胡伯堃等，他遇到的每位老师都倾囊相授，而师傅们教导的核心就是“学以致用、创新意识”。

    这些老师都是模型圈子里的精英，比如已经70多岁高龄的胡伯堃曾是模型项目国家队队员，上海市模型运动协会副主席，退休后受邀担任宁波市模型无线电协会顾问。胡伯堃最自豪的不是当年拿到多少全国冠军和国际比赛奖牌，而是曾经用模型参与过国家航空科技工作，譬如：上世纪70年代，他和队友们因为擅长F3A无线电遥控特技飞行，让模型飞机飞上天给高射炮军事训练当靶子；七八十年代我国研制“水轰-5”水上反潜轰炸机时，他参与制作按比例缩小的该机实验模型，并模拟水面起降和风洞试验进行飞行数据测试，后来“水轰-5”于1986年交付海军使用。

    胡伯堃说模型界有句话叫做“从模型到滑翔机，从滑翔机到飞机”，很多真飞机、船舶等研制，都是从模型开始的。他认为每个孩子都有玩模型的兴趣和渴望，瞎玩是不务正业，引导好了就能让他们在动脑、动手方面迅速提高，也能够从小培养科技意识、创新意识。

    模型玩家需要有“工匠精神”

    胡凯荣2004年第一次参加宁波市比赛，然后参加省比赛、全国比赛，小赛大赛屡屡夺冠，直到2009年获得航模世界锦标赛P3A-2飞机第一名。与任何竞赛项目一样，旁人看得见的是奖牌熠熠生辉，看不见的是汗水默默流淌——别的小伙伴惦记零食玩具时，胡凯荣的零花钱花在了购买各式各样的模型配件上；其他同学假期向往旅游远行时，胡凯荣把自己关在密闭房间里练习“无风飞行”。

    模型玩家其实离不开“工匠精神”，他们的动手能力不仅体现在操控飞行器，更体现在模型设计与组装。高水平模型运动员的工作室通常就是个小车间。胡凯荣从十五六岁开始，跟着师傅们逐渐学会了用车床、打孔机、雕刻机等各种设备制作模型元件，也学会了如何用甲醇、蓖麻油、硝基甲烷等液体配比勾兑模型动力燃料。他笑称“其实经常是废物利用”，比如做一架模型飞机，发动机油箱可能是废弃易拉罐，飞机起落架用废弃自行车车轮上的钢丝焊接，而飞机轮胎是用废弃拖鞋厚厚的橡胶鞋底裁剪打磨出来。胡凯荣说，“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比赛的输赢往往取决于谁设计得更合理，谁制作得更精细。

    胡凯荣一度以为“人的出路有多种，找一个擅长的领域做精做细就能出成绩”，成为全国冠军后，在继续学业和专职从事航模运动中他选择了后者。但他很快又意识到学习没有止境，因为很多高端模型设备的遥控器和说明书都是英文版本；设计过程中需要足够的电力电子知识、空气动力学知识，比赛的时候还需要具备相应气象学知识；很多模型飞机都是真实机型的缩微版，每种飞机皆有其专属的故事……于是离开校园的他重新回到书本中，最终取得北京航空航天大学本科毕业证。

    胡凯荣笑称自己的小师妹贝思捷才是青少年模型运动员们更好的榜样：贝思捷作为2016年镇海中学的高考理科状元，当年曾是胡四海带领的大榭小学航模队选手，也参加过很多省市比赛拿过好成绩。而那批队员中，除贝思捷之外还有顾立科等成员也都先后进入了清华大学等名校。

    办婚礼坐着直升飞机去迎亲

    去年参加省体育大会比赛获得冠军后，胡凯荣于11月11日举办婚礼。新娘金鑫是丽水姑娘，那天胡凯荣迎亲的直升飞机在丽水莲都区小白岩村降落时引起轰动。金鑫当然是满满的幸福感：“最初跟我爸妈说可能用直升机的时候，他们都以为是开玩笑，没当真。”由于直升飞机的飞行路线、起飞和降落时间等每个环节都必须经过有关部门严格审批，11月11日当天是否会禁飞也无法提前确定，所以他们也任由老人家当做一个玩笑。

    胡凯荣透露，直升飞机的主人也是航模圈里的朋友，“这个朋友在永康，他家有4架小型飞机，我选了架红色的去接老婆大人”。迎亲那天早晨丽水下过小雨，当直升机穿过云雾出现在村民视线里时，很多人还以为是块头比较大的模型飞机而已……之后伴郎团手中的模型火箭腾空而起，四轴飞行器全景航拍，这场婚礼科技体育仪式感十足。

    所谓“成家立业”，成家之后胡凯荣打算渐渐淡出比赛，但不会离开航模事业。作为宁波第一个拿到中国航空运动协会颁发的“私用遥控航空模型飞行员”中级执照选手，他成立了浙江省最大的航模表演队，并把遥控飞行器设计成钢铁侠、阿童木、快乐的小鸟等造型进行空中花式表演，飞行器在空中可以拉彩烟、挂飘带，“表演怎么炫酷怎么来”。胡凯荣注册的“宁波焱飞科技”公司，最近也成为81890公共服务平台登记合作单位。

    年复一年，胡凯荣早已习惯且痴迷着如此场景意境：模型飞机在自己遥控下于蓝天白云下肆意翱翔，“我只想为你再努力一点，我要把梦想的歌唱给蓝天，我要把温暖的歌唱进每天”——小小模型是他《梦想的窗》。

    □记者 戴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