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7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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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3月28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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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日子

    □冯志军

    雨水已过,算是初春的某一天,空气中、地底下有一股涌动的气息,蹑手蹑脚地想伺机做出一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操场上一群孩子正在上体育课,叽叽喳喳的声音此起彼伏,阳光照得他们喜笑颜开,索性脱了厚重的棉袄,丢在一旁,小山一样一堆堆,一眨眼,上面就能开出一朵朵烂漫的山花来,就能滚出一个个蚕宝宝一样孩子来!一条小河穿过学校,两岸杨柳依依,它们安静地站着,风一阵,摇摆一阵,在灰褐色“雾气”中隐隐地透着绿,好像有又好像没有,令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想分辨清楚了这眼前的景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初春的薄绿笼在柳枝上,投在草丛间,也透在笃定的河水中央。

    还没来得及细瞧,被身后咯咯咯笑着的声音搅扰,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群调皮的孩子,几个串成长长的一溜,你拉着我的衣服,我扯着你的裤腰,学着我这个老师的样子,故作镇静凝视着不远处的什么,以为诡计得逞,霎时又绷不住了,咯吱咯吱地俏笑着,被我的回头惊到,嬉笑着四处逃开,忽地散向各个地方。像这突然暖和起来的天,让人欢喜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有的孩子调皮,小小地绕了一个圈儿,鬼鬼祟祟地藏到了我的身后,一会儿猛地上前一步,轻轻地扯着我的衣角,一会儿学着鸟儿的模样,张开了双臂,装着鬼脸,扑啦啦地飞了。    他们的“虚张声势”逗引得另一边的孩子们索性不管不顾,四脚朝天倒在了地上,哈哈大笑着,左左右右地滚着,柳树上的鸟儿们听到这么灿烂的声音,一群一群飞了起来,在碧蓝蓝的天空中,转眼又消逝得没有了踪影,只留下柳枝还在轻轻地晃动。

    有的孩子玩疯了,悄悄地从另一侧扑了过来,又尖叫着躲开,另辟蹊径地踩着我在太阳底下细长的影子,大摇大摆旁若无人,一遍一遍得意地向同伴炫耀着——是谁纵容的,纵容出这么可爱的肆无忌惮来?是这透明的的太阳吧,是这水洗一般的天吧,是这无所事事飞来飞去的鸟儿吧,是这探头探脑的柳枝吧,是这漴漴流着的春水吧…… 

    这样忽雨、乍寒的初春里,盼来的突晴、突暖的日子,让人挣脱了沉沉的束缚,在大自然微微漏泄的春的消息中,平白地获得了“柳绿才黄半未匀”的美好,令人多了些窃喜的理由!

    你听,“春”这个字,读起来是怎样的铿锵完满惺忪可爱,她的模样,又是怎样的齐整妥帖,但春给予人的欣喜,只停留在“初春”这个时间,我们欣欣然地想啊、盼啊、等啊、找啊,在“一春能有几番晴”的阴雨反复中,在“小楼一夜听春雨”的滴答声中,也在所有的春寒、春困、春愁、春怨中张望,终于所得。一到“暮春时节”,这春,就没有那么被期盼了,只在时间的脚步中凝滞,在留春、送春、惜春、伤春中感慨、悲叹、流泪了。

    初春,这两个字,读起来很好听,看起来的样子,也是那么的美丽;留在口中的味道,是一股淡淡的醇香;回旋在耳旁的,是一支支乐曲;拓印在心头的,是一行行诗作。风很柔和,空气很轻,太阳很暖,云儿很闲,孩子们都笑着,我很幸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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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