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山瀛海图》中间最大的一块崖壁和丹山赤水景区标志性山崖非常相似。

    4月20日，本报报道了上海博物馆藏《丹山纪行图》卷为描绘余姚市梁弄镇的元代古画，背后故事将被拍成纪录片一事。据记者了解，自本周三起，来自北京的摄制组已入驻四明山，就丹山实景展开为期5天的拍摄。

    上海博物馆书画研究部主任、研究员凌利中也来到现场协助拍摄，并接受了记者专访。据他介绍，描绘四明丹山风光的古画可不止这一幅。

    《丹山纪行图》是顾园多次游览丹山后所画

    在凌利中先生看来，《丹山纪行图》之于余姚的意义，不亚于《富春山居图》之于桐庐。

    虽然顾园在画史上的名气远不如黄公望那么响亮，但这位被同时代人高度推崇的画家，在他存世仅此一幅的孤品中展现出了极高的艺术水准。“从笔墨上看，他受黄公望和王蒙的影响很深，这些从浅绛山水的布局、结尾瀑布段的皴法中都能看出来。”

    同时，凌利中也指出，顾园和朋友们来丹山游玩不止这一次。《丹山纪行图》当是他多次游览丹山后得出的综合印象。1371年11月的这次梁弄、大岚三日游，只是成为激发他创作灵感的一个点。“如果他只走了一趟，是画不出《丹山纪行图》这样的作品的。这个跟黄公望画《富春山居图》很像，是他一边游览，一边酝酿，最后经过艺术加工创作而成的，跟西方的写生并不相同。”

    顾园和四明诸人的交游，在余姚人宋僖的《庸庵集》中多有记录。1368年，顾园从宁波返回吴地，在慈溪丈亭（今属余姚）泊舟，“观其山水诸佳处而乐之”，遂作了一幅《山水图》送给余姚朋友徐本立。

    宋僖在多篇诗文中都提到过顾园，比如《题顾云屋秋江叠嶂图》《题顾侯江山图歌》都是顾园隐居定海之后，恣游鄞山越水的例证。

    作为一个喜爱山水的丹青妙手，顾园一生在宁波及周边画下的山水图当不止这些。只是六百年兵燹火焚之后，《丹山纪行图》成为唯一的实物证据。

    《丹山瀛海图》画的并非山东而是四明丹山

    在凌利中个人的学术研究中，有多个成果与宁波有关。《丹山纪行图》卷作者考，为他的书画鉴定生涯奠定基调；近期，他又写了王蒙《丹山瀛海图》所绘场景考，力证《丹山瀛海图》所绘并非人们一直认为的山东崂山外海风景，而是四明丹山。此一成果去年底在故宫“赵孟頫书画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读，未引起异议。

    “《丹山瀛海图》长期被认为是王蒙晚期描绘山东蓬莱仙山的画作，但事实上不是。”凌利中找到了很多证据，从地理概念、王蒙行踪、题跋内容、书画风格等多角度力证《丹山瀛海图》指向宁波地区。

    首先，“四明”是宁波的古称，其名即源自丹山；“瀛海”则泛指四明山以东海域。宋元诗文集中，常见“丹山”与“瀛海”对举，元人范梈即有《望瀛海一首送危太朴之四明》。

    其次，卷后金崖主人所题一诗，知为杨维桢《送日本僧》。据杨氏生平跟日本友人的交往史实分析，可知他送日僧归国的出发地就是当时的庆元府，即宁波。王蒙画上，也有一叶孤帆与此相应。

    第三，卷后还有一首王蒙友人陈方题跋，据凌先生考证，陈方于元亡前已逝世，并未入明。所以这张画不可能是王蒙晚年，亦即入明后去山东游览所画。

    “王蒙早中年行踪在天目、天童一带是有证据的，现藏辽宁省博物馆的《太白山图》就是他画天童寺的长卷，《丹山瀛海图》应属同一时期作品，画家时年五十岁左右。”凌利中表示，《丹山瀛海图》画风跟王蒙晚年的《青卞隐居图》相比，还有一点探索的成分在里面，笔力不像后者那么老练，洋溢着中期的特征。落款字体结体比较宽，也指向他早中期风格。

    记者从北京摄制组了解到，《丹山纪行图》和《丹山瀛海图》都会进入到纪录片中，本周他们主要在四明山中拍摄，除了梁弄和丹山赤水景区外，也会到白鹿村、夏家岭、狮峰台等地取景。该片将于6月前完成拍摄，7月进入后期制作。                  记者 顾嘉懿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