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鸦作品：中国风的仙鹤。

    嘻哈音乐、跳动的街舞、滑板、小轮车……加上一面涂鸦墙，这些元素都是一个欢乐街头大PARTY的完美组成部分。说起涂鸦艺术，很多人还是停留在那种西方式的狂欢派对概念，其实现在有很多中国的涂鸦艺术家已经加入了不少中国风元素，让更多的国人开始理解并且接受这种艺术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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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涂鸦也是个力气活

    何佳婷是土生土长的宁波人，从小学习绘画，受过系统的美术训练。朋友们都叫她BALA，而她的自我形象设定是一头可爱的大象。“因为我小时候看过迪斯尼的小飞象动画片，身边也有很多朋友的外号叫大象，所以这个形象就成了我的代言。”

    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可以靠涂鸦创作来养活自己的艺术家，BALA对于这种形式还是很有发言权的。“很多人把涂鸦和西方的那种嘻哈或者嬉皮士文化画上了等号，其实是不完整的。”BALA说：“涂鸦就是在一个平面上的艺术创作，不仅限于墙面，也可以是玻璃或者其他材质，所用的工具也不一定是喷漆罐，也可以是各种笔和刷子，国外甚至还有人把一大面墙体用巨型贴纸装饰起来，从广义角度来说，这些都是涂鸦的表现形式。”

    当然，目前最主流的方式还是用各种颜色的喷漆罐在墙体上进行即兴创作，形成巨大的视觉冲击力。“据我了解，目前国内很多的涂鸦艺术家都不是一开始就从事这种艺术形式的。他们本来都是画插画或者搞设计的，也有很多人从事传统绘画。因为不同的契机让他们走到了一起，搞起了涂鸦艺术。”BALA说，自己本来学的是环境艺术，后来还做了好几年的动画原画师。10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他接触到了涂鸦艺术，从此一发而不可收，走上了专业创作的道路。

    “涂鸦最早是从西方传到国内的，大陆上世纪90年代后期才有人开始玩这个。刚开始大家都是自我摸索，所以风格上并不统一，很多时候还显得很稚嫩。”BALA坦言，涂鸦这个东西，要入门其实不难，但是要做好，确实不容易。“单单用喷漆拉一条直线，就需要反复练习。要做到平整、顺滑、均匀，要花2-3年功夫，只有让手指的肌肉有了记忆，才算是完成了基本功。”BALA告诉记者，国内最厉害的专业涂鸦者，可以一次性拉出10米长的直线，这不是一般的艺术家可以做到的。“所以专业干我们这行的，除了要有美术功底，还需要一个好身体。”BALA说，涂鸦基本都是在户外操作，有时候要顶着大太阳，有时候要踩在脚手架上，有时候要坐在云梯车上，还要戴着防护面罩和手套，没有一个好身体，根本坚持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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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和现实的碰撞

    BALA给记者看了朋友圈里的几张照片。在普通人的眼里，涂鸦就是一堆不知所云的色彩和形状；在城管眼里，涂鸦就是乱涂乱画，和城市牛皮癣差不多；在涂鸦艺术家看来，自己的作品就是一个谜语，需要不同的人来参阅，每个人可能有不同的解读。

    “除了特定的商业涂鸦以外，目前国内的涂鸦还处于半地下的状态，很多时候是不被政府鼓励的，有时候甚至会被驱赶。”BALA说起这些的时候有些无奈。她告诉记者，其实涂鸦只是一种艺术爱好，国内能靠这个形式养活自己的人太少，而其中的女性更是屈指可数。

    出生于1988年的BALA今年已满30岁。而立之年，她在艺术上已经比较成熟，而且形成了自己的风格。说起来，BALA还是比较幸运的，她有一个全力支持她的男朋友——也是国内小有名气的视频导演，两人都是宁波人。

    “和BALA合作的都是大牌，有纽巴伦运动鞋和宝马这样的知名品牌，也有一些国外的新兴潮牌。我们有单子的时候，就跑到全国各地去工作，没事的时候就窝在宁波的老家，看看书，追追剧，还教小朋友画画，日子还算过得自在。”BALA的男朋友“一咩”同样是浙江大学环艺系出身，现在走上了视频导演的路子。BALA现场涂鸦的很多视频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两人互相促进，成为圈内小有名气的“神雕侠侣”。

    BALA和一咩之前曾经在宁波搞过两次全国性的涂鸦新锐大赛，要求是从事涂鸦5年以内的新人参加，也召集了国内一批高手前来助阵。“一开始，我们什么也不懂，就凭着一腔热血。”回想起过往的经历，BALA五味杂陈。“当然现在环境不一样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接受涂鸦，政府相关部门也会邀请我们去特定的地点进行创作。现在，宁波大学有专门的一大片墙体供我们创作，天一广场也有我们的作品长期保留，总之艺术环境越来越好了。”说到这些，BALA脸上露出了微笑。

    “现在，商业涂鸦已经成了我吃饭的工具，但是作为一个艺术家，总想着能有地方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看来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啊。”BALA希望国内有更多城市能够开放街区道路给涂鸦艺术家们进行创作。“最好有一块集中的开放场地，让我们自由发挥，其实对城市多元化的发展也是一件好事。废弃的学校和工厂，是可以长久保留的涂鸦地，可惜我们的城市发展太快，很多作品没有保留就被拆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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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公益和传统而努力

    和大家想象中狂放不羁的涂鸦艺术家形象不同，BALA柔柔弱弱，看起来就像一个小学美术老师，而她的画风也是萌萌的，充满了想象力和温情，这也是女性力量的体现。她也自称为“森女系”涂鸦派。

    “其实涂鸦艺术进入国内20多年以来，一直有很多人在开创中国风的派系。”BALA告诉记者，国内目前已经有几大明显的风格形成，比如武汉很多人用“仙鹤”作为涂鸦的主题，因为那里有著名的黄鹤楼，而陕西的艺术家很早就尝试“秦风”系列，用类似京剧脸谱的方法来刻画人物。西北的很多涂鸦艺术家则以骏马作为主题创作了不少好作品。深圳等南方城市则多以海洋为主题，体现的是安静、内敛的风格。“我自己则比较喜欢动物题材，强调的是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BALA告诉记者，上个月她刚刚在杭州萧山为一家火锅店进行了墙体涂鸦创作，主题就是中国的燕子，充满了古典气息。

    “其实，我们这个涂鸦圈里的活动还是很多的，每年基本上有上百场的活动。最近，黑龙江漠河县打算邀请我们去那里的青年旅馆搞集体创作，用涂鸦的方式营造一种年轻的氛围，吸引更多的旅游者。”说到各地的创作，BALA的兴致明显高涨起来。“我们在湖南、江西这些地方都进行过很多次的集体大型创作。当地政府给我们留出了村里最好最大的墙面，让我们根据当地的特点进行创作。这些活动都是公益性质的，我们都不收钱，有时候还会倒贴钱，但是那种创作的激情和氛围真的很棒！”10月份，她打算去安徽，为那里的艺术家村、儿童村、爱护动物村等进行不同题材的创作。特色乡村振兴一直是BALA和朋友们关注的主题，希望能用自己的涂鸦创作带去一些不一样的展现形式。

    虽然现在通过自己的艺术创作已经可以衣食无忧，但是BALA和她的男朋友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他们希望改造一辆属于自己的餐饮车，用涂鸦的方式进行装饰，然后开着这辆车，穿梭在宁波的大街小巷，为大家带来各种可口的美味。如果有一天，你在宁波的街头看到这样一辆充满个性的餐饮车的话，千万不要觉得奇怪哦，不妨走上前去，享受一下艺术和美食的双重享受吧。记者 毛雷君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