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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粱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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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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菝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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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五味子 |
□张海华 文/摄 今年5月的时候,我曾经写过一篇题为《野麦莓子》的文章,介绍了一些春夏时节常见的蔷薇科悬钩子属的野果,如蓬蘽(音同“垒”)、山莓、茅莓、空心泡等。那么,到了秋末冬初,在宁波还能见到类似的野果吗?答案是肯定的,那就是高粱泡与寒莓。它们的果期在深秋乃至初冬。 另外,这个时节,我们在山中还能见到南五味子、菝葜等可食野果。它们的口感虽然不像高粱泡与寒莓那么酸甜可口,但也不妨品尝几颗,感受一下不同野果的风味。 大自然真好,在草木凋零的季节,也依旧给我们甜美的馈赠。 “饭后酸点”高粱泡 2017年10月下旬的一天,我从东钱湖洋山村上山,沿大嵩岭古道一路前行。顺便说一下,这条古道非常有名,是宁波市十大古道之一。在古代,这是一条交通要道,向北通往宁波、杭州等地的重要山路,而现在的大嵩岭古道,是宁波驴友及爬山爱好者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我也经常走这条古道,当然主要是为了拍各种野生动植物。那天,我沿古道慢慢走,在山路两边不时看到一串串的红果,就像是一串串葡萄一般,只不过每颗果实仍然跟蓬蘽一样,为一粒粒红珠子聚成球形。这就是高粱泡。 2018年的秋天,我留意了一下,才发现高粱泡这种藤本植物在宁波的山里几乎处处有之。其花期在八九月间,小花呈白色,非常密集,但那时一般不大会被注意。到了10月中下旬,高粱泡成串的红色果实才显得分外显眼。准确地说,那时候的高粱泡的果实颜色,还是红中略带点黄,果中的水分不是很足,味道也很酸。有一次,我带孩子们到四明山里进行自然观察,顺便摘了一些高粱泡来吃。我本来开玩笑说:“我们就把这个当作饭后甜点吧!”谁知,有个孩子说:“应该叫‘饭后酸点’更合适吧!”话音未落,大家都哈哈大笑。到了11月,高粱泡的果实就会变成深红,看上去饱满诱人多了,口感也没那么酸了。 不过,采摘高粱泡的时候要小心,其枝条上也有很多刺。和山莓一样,采下来的时候,果实和萼片是不分离的。高粱泡不像蓬蘽那般多汁,但优点是随手一摘就是一串,然后慢慢咬,一颗又一颗,吃起来很过瘾。 在11月和12月,在原生态环境较好的山坡上,还可以见到寒莓鲜红而饱满的果实。寒莓属于常绿藤本,但不往树上攀援,而是贴地而生,大片大片地生长在山边灌木丛中、竹林下。寒莓的叶子很独特,接近圆形,像缩小了的莲叶,这跟其他常见的悬钩子属的植物不一样。 若论口感,宁波的几种悬钩子属的野果各有千秋。有的人喜欢蓬蘽,因为它颗粒饱满、味道香甜、汁水充足、入口即化。也有人更喜欢山莓,虽然它没有蓬蘽那么甜,但具有一种独特的奶香味,让人难以忘记。空心泡的口感接近蓬蘽。高粱泡的味道有点偏酸。寒莓口感清甜,不怎么酸,可谓秋末冬初野果中的上品。 难辨“五味”的五味子 前段时间在福泉山中,我拍到了20多种野果(当然,大部分是属于观赏性的野果,少量是可食野果),其中包括南五味子。五味子,作为一种著名的中药材,知道这个名字的人很多。当然,在野外见过并尝过这种果实的人恐怕并不多。前几年的夏末,在四明山里,我拍到过华中五味子的果——就像是一串红葡萄。这次运气不错,又见到了南五味子。在福泉山的盘山公路的一个大拐弯处,附近有小溪流过,我偶尔往下一看,发现公路下面的山坡植被特别茂密,有几棵树被藤蔓所缠绕,上面挂着好多南五味子的果。 南五味子是常绿藤本,常缠绕在其他树木上。它的果很好认,其果梗比较长,稍远的地方看过去,就像是一个红色的小圆球挂在藤上;近处观察,方知这个深红中带暗紫的圆球是由好多弹珠一样的浆果聚合而成的——因此,在野果的分类上,它属于“聚合果”。 既然名为“五味子”,那么顾名思义,果实品尝起来应该有5种味道——据说,古代的医书上称这“五味”分别是:甘、酸、辛、苦、咸。记得当初见到华中五味子的果实时,也曾摘来吃过,印象中味道还不错,比较清甜。这次看到南五味子,自然也忍不住采了吃,发觉这种浆果虽然水分还算充足,但滋味实在不咋地,说不上甜(最多有一点点),也没有酸,当然更品不出“五味”来。有一次带孩子们去四明山中进行自然观察,有个男孩听了我对南五味子味道的描述后,突然说:“我看,‘五味子’还不如叫‘无味子’算了!”说得大家都笑了。 不过,书上说,五味子的果实具有滋补强身、宁神、敛汗、固精等功效。我跟一起进山的妻子开玩笑说:“看在它具有这么多保健功能的份上,我就勉强再吃几颗南五味子的果实吧,浪费了可惜。” 11月底,我再次见到南五味子的果,发现它们几乎已经变黑色了,估计这个时候才是熟透了。于是又采来尝了尝,咦,居然比10月份的时候甜了不少。 其实,撇开五味子的口感、功效等不谈,这种果形美丽的藤本植物栽种在花廊、花架旁,倒是挺不错的。 中看不中吃的菝葜 说完了不知啥味道的南五味子,我不禁想起了菝葜的果实,其果期也是在10月与11月。菝葜,很古怪的名字是不是?这两个字念“拔掐”,倘若读得不清楚的话,听者或许会以为是“拔枪”。菝葜,是一种属于百合科的木质落叶藤本,在山里随处可见。 菝葜的叶子很好认:互生的叶片接近圆形,叶柄下部长有叶鞘,还有卷须。明朝李时珍《本草纲目》里就有“菝葜”这一条:“菝葜山野中甚多。其茎似蔓而坚强,植生有刺。其叶团大,状如马蹄,光泽似柿叶,不类冬青。秋开黄花,结红子。” 这里说菝葜“秋开黄花”是不对的,其花期在四五月间。浙江的一位网名为“小丸子”的资深植物爱好者,在其新浪博客中把菝葜的花与果描述得很到位:“菝葜的花是一种伞形花序,在总花梗顶端集生出许多花梗近等长的小花。这些花在花序轴顶端排列成一个圆球形,开花的顺序由外向内,等到结果以后,一个一个果子连在果柄上,围绕着花序轴,形成一个球形,样子很特别。” 手头的野果图谱把菝葜的果列为可食野果,说“浆果微甜而脆,过熟则汁少味淡,可鲜食,也可糖渍食用”。到10月中下旬,菝葜的果基本都变红了,非常好看。我摘来一吃,却赶紧吐掉,它既无充足的汁水,也不酸甜,而是比较生涩,口感不好。 后来,在其他地方,我也多次试吃过菝葜的果实,但确实没有一次觉得好吃的——难道真的只是我运气不好?又或许,“小丸子”说的是对的:“菝葜的这种红果子,就像枸骨的红果子那样,对我们没有什么具体用处,但是对鸟儿越冬很重要。”是的,天生野果,原本就不是专为我们人类而存在的。高粱泡也好,五味子也好,菝葜也好,诸如此类的野果,或许更多的,理应是鸟雀、松鼠们的佳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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