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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墨《昆仑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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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日葵(二)》 纸本装饰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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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羲皇故里》 |
他是新中国的首席设计师,在共和国成立前后承担了许多体现国家意志的重大设计任务——从政协会徽、国徽、开国大典典仪和开国大典纪念邮票的设计,到中南海怀仁堂、勤政殿的改造;从历次国际博览会中国馆的策划和设计,到国庆十周年首都“十大建筑”设计;从动画片《哪吒闹海》的美术设计到首都机场的大型壁画群和北京地铁壁画群的设计,无不留下他的身影和智慧。 他是新中国设计艺术的奠基人之一,也是中国焦墨山水画的开创者——张仃。 1月27日,国徽主设计师——张仃艺术大展在宁波开幕。开幕式间隙,记者采访了著名文化学者、《张仃全集》总主编王鲁湘。“张仃是20世纪中国美术史上标志性的人物,参与和引领了20世纪中国美术许多重大事件,促进和改变了中国美术某些领域的发展走向。离开他,一部20世纪中国美术史就是残缺的。”王鲁湘如此评价道。 20世纪中国美术不能没有张仃 张仃(1917—2010),号它山,辽宁黑山人,现代艺术家、教育家、清华大学教授、原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历任中国美协常务理事、中国美协壁画艺委会主任、中国工艺美术学会副理事长、国家画院院务委员、中国黄宾虹研究会会长等职。 本次大展在宁波美术馆、宁波现代美术馆同时分别举行,一城双展,共展出国徽主设计师张仃先生漫画、电影动画、艺术设计、装饰画、壁画、彩墨画、焦墨山水画、书法等70余件艺术作品,包含在宁波美术馆展出的焦墨《昆仑颂》《杏坛》、壁画《哪吒闹海》手卷,在宁波现代美术馆展出的国徽文献、时事漫画等代表作,以纪念和缅怀这位艺术大师。 著名文化学者、《张仃全集》总主编王鲁湘认为,张仃是解放区和新中国的首席设计师,时代精神、中国气派、民族民间的设计美学不仅贯穿于他个人的设计实践,而且依此创立了一个从中央美院实用艺术系到中央工艺美院的设计学派;张仃是中国山水画革新的倡导者、领导者和践行者。从上世纪50年代的山水写生到晚年的焦墨山水,中国画的文化语境与笔墨精神,一直是他寄旨遥深的文化担当。 “20世纪张仃的革命生涯和艺术生涯,因为汇入了这条大河,从而显示出浩浩荡荡的气势和横无际涯的规模;与历史上中国的艺术家相比,与同龄的中国艺术家相比,张仃在从艺的时间长度、从艺的门类广度、介入社会运动的深度、引领艺术潮流的锐度、影响艺术走向的维度等方面,所做出的卓越贡献,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替代、不可复制的范例,因此,完全可以这样说:20世纪的中国美术,不能没有张仃!” 中国美术界罕见的多面手 郁风曾说,张仃是“中国美术界罕见的多面手”。 他是20世纪中国最重要的漫画家之一,尤其是30年代创作的反法西斯、反侵略、反暴政、争民主、争人权的一系列漫画,是进步文艺的标志。他的漫画造型准确,简练刚强,极富鼓动性和吸引力。从1933年到1938年,他活跃于北平、南京、上海、武汉、西安、榆林等地,带着他的漫画出入前线和街头,成为当时中国漫画界一员年轻、勇猛的战将。 解放战争时期,张仃随军转战到东北,以《东北日报》《东北画报》等为宣传阵地,创作刊发了大量漫画宣传品,有力配合了解放战争的宣传。他还在极其艰苦的物质生活条件下,创作了一批兼具民族特色及大众化的优秀年画作品。粉碎“四人帮”后,张仃创作了一大批时事漫画,开启了漫画的复兴运动。 从少年时代起,张仃就十分喜爱中国传统绘画和民间艺术,传统绘画的笔墨、民间艺术中富有装饰性的色彩和造型,对他的装饰绘画有很深的影响。同时,张仃对西方现代画家珂弗罗皮斯、格罗斯、马蒂斯、鲁奥等人有过认真的研究,尤其对毕加索作过深入的学习。他创造性地将西方现代艺术精神与中国民族、民间艺术相对接,创作了大批既有现代感、又具浓厚民族气息的装饰风格绘画,被华君武戏称为“毕加索加城隍庙”。可惜他的大部分装饰绘画在“文革”中被付之一炬,民间收藏凤毛麟角,本次展出的几幅可谓弥足珍贵。 在动画方面,《哪吒闹海》的轰动令他广为人知。1978年,张仃担任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哪吒闹海》的美术总设计,并为该片绘制了电影海报。该片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第一部彩色宽银幕动画片,获得文化部优秀影片奖、第三届“百花奖”最佳美术片奖,还获得第33届戛纳电影节特别放映奖。影片的艺术设计色彩鲜明、人物生动、想象丰富,极具中国特色,在国内外受到广泛赞誉。 张仃也是中国现代壁画运动的发动者、组织者和实行者,是中国民间艺术的守护者,同时他还是美术教育家、美术批评家、书法家。 开拓了焦墨山水的全新境界 张仃是中国山水画革新的先行者。上世纪50年代初,张仃提出国画写生的主张,并与李可染、罗铭赴江南写生,以自身的艺术实践开启了中国山水画走向自然、反映生活的一代新风,被吴冠中誉为“中国画革新的里程碑”。 上世纪70年代,张仃开启了焦墨艺术生涯,数十年间,他遍踏祖国河山,坚持师造化、师传统、师今人的理念,艰难探索,知难而进,终于将焦墨笔法和墨法发展成一套完备的艺术语言,并复兴了风骨雄强的北派山水,开拓了焦墨山水的全新境界。 这次展览,最大亮点就是张仃的中国焦墨山水画。 王鲁湘和张仃是忘年交,他告诉记者:“我第一次见到张仃先生是在上世纪80年代,当时我在北大读研究生。他说要向我请教弗洛伊德的哲学,然后很认真地听我讲了两个多小时的弗洛伊德。从心理学上分析,画焦墨画是他心情焦虑、苦闷的一种释放。‘文革’中的不幸遭遇,对他的打击非常大,他把家里的软装全部换成了白色,而且坚决不再画彩色的画。” 王鲁湘解释说,焦墨作画不用水调和墨,墨很浓,线条就会涩,很难拉伸,只能通过点和线来表现虚和实,一般只能用作小画的点缀,但是张仃不仅用来做小品,还画大画,比如画泰山和沙漠,这非常难。“黑漆漆的焦墨,在他笔下全无脏和闷的感觉,反而特别清亮透气,靠的不仅仅是笔墨功力,更是修为,他把一生的坎坷、学养融注到笔端。” 张仃喜欢写生,有时为了写生,可以驱车几百公里,别人眼中不入画的风景,有时反而成了他的最爱。寂寥的古村、古庙、古树是他喜欢的题材。“他认为自然造化要大于人的想象,因此他喜欢和大自然一起呼吸,不能让他激动的情景,他宁愿不画。”1997年,去甘肃写生回来后,医生发现张仃的脑中有一颗肿瘤,为防万一,医生下令他不能离开北京,张仃这才放下了画笔。 本次展览作品的主要提供单位——厦门张仃美术馆馆长蔡向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自己当初就是被张仃画中古树的生命力打动的。“那幅画叫《腾格里沙枣树》,树根裸露在沙漠中,却像鹰爪一样抓住地面,在七月流火中绿叶繁茂,充满生机。”蔡向前说,将这些作品带到宁波,也是希望能把张仃的艺术分享给更多人。记者 陈晓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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