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2版:三江月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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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04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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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朋自远方来

    □孙建华

    高中同窗、定居美国的刘同学探亲来了。这下子我们同学群热闹了不少,大家合计着什么时候聚会。所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那个下午,我们如约来到刘同学在宁波的住宅。曾经的阳光少年,转眼到了耳顺之年,老矣。不过性格未变,还是不善言语、朴实温和,举手投足间多了一份儒雅。晚上,他请我们在旋转餐厅吃饭。叙旧、问候、拍照,时间过得飞快,大家意犹未尽,怎奈夜色渐浓,只得互道再见。

    1977年,刘同学参加高考并如愿考入大学。后来去美国深造,几年后,又听闻他定居在那里。

    二十多年后刘同学回国一次,当时大家都忙于事业、家庭,生活节奏很快,我们和他在茶室小聚后匆匆分别,这一离别又是二十多年。

    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年?他心心念念想在家乡过年,总算如愿。他说,无论去哪儿,自己的根在这儿。是呀,这里有他的父老乡亲,有他的童年记忆和少年的梦。寻梦、思乡是海外游子的共同心愿。乡音、乡情像一根无形的线,时刻牵引着他这只飘浮的风筝,不管他飞得多高多远,线的一端终究在家乡。

    回来后,刘同学常邀请大家去他家吃饭,同学们也乐意,每人带去一两个拿手的菜。在厨房客厅的穿梭中、在烧炒端菜的忙碌中,室内弥漫着浓浓的家的味道,温馨如春。

    那天我去得较迟,同学们都开吃了。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几多欢笑。我踏进门,一股暖气伴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餐桌上已摆满了诱人的菜肴:红膏炝蟹、油炸春卷、五香牛肉、冷拌海蜇、蒜泥青菜、白切羊肉、猪油汤团、熏鱼泥螺等等,引得我连咽口水,这厢里有同学卷好了一个麦筒送到我手中。这就是同学,不图功利,不为金钱,超越利益关系的情谊,总是那般的朴素纯粹。

    浅酌慢饮间,人不觉微醺。大家的话匣子打开了,记忆似镜头切换到了很久以前,读书那会儿的囧事趣闻涌上心田。

    我说,坐前排的同学,别看个子矮小却很调皮。“毛毛”、“加巴”、“老钟”(均为绰号)和我虽然处在老师的眼皮底下,上课时却常常写小纸条,冠名为记叙文,每人写一个,要素是时间、地点、人物和内容,刚好凑合成文,然后统一抛给某人,再轮流阅读。记叙文的内容当然稀奇古怪,令人捧腹。我们有时憋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在黑板上写字的老师会转身瞪一眼。如果纸条上的人物正巧是这老师,我们就笑得更起劲了,老师莫名其妙却又无可奈何示意我们安静。下课后大家又是一通大笑。某天不知何故,我们别出心裁地在黑板上写了一首打油诗,内容不记得了,肯定也是捉弄人的,老师进来看到,黑着脸说:谁写的?上来擦了!我们只得挨个上去,乖乖地把自己写的那句擦掉。

    “加巴”接着说:还有更好笑的呢,我们几个星期天去“老钟”家,走进十一中学(她家住十一中学校舍)大门,就“老钟、老钟”地喊叫起来,她父亲钟老师马上从二楼的窗口探身应答,一看是我们几个小调皮,摇摇头转身叫他女儿去了,我们则笑弯了腰。

    校运会上,一百米决赛马上开始,我们班的“果儿”进入决赛,她的两条辫子长及腰际,忽然见她将辫子咬在嘴上。“砰”的一声,只见咬着辫子身材矮小的“果儿”快速朝我们冲过来,同学们都给她逗乐了,笑得连加油都忘记喊了。此举成了运动会上最抢眼的镜头。

    “仙女”同学喜欢唱歌,课余时爱在讲台和黑板的空隙处放歌一曲,唱得最多的乃是《智取威虎山》里的那段“穿林海,跨雪原……”声音洪亮,京腔十足,像极了杨子荣。

    坐在我后面的男生,我们称他“白班长”。其实他既非班长也不姓白,因为他平时未曾开口脸先红,看到他发言时的窘样,我们忍不住要笑,这让他更加紧张,于是他会狠狠地白我们一眼,这就是“白班长”的由来。

    程同学家在湾头农村,过年时我们几个相约去她家玩。她家里有一个落地大菜柜,下面放杂物,中间放碗筷盆碟,上面放烧熟的菜肴。那天,恰逢她父母外出,这下可好,“老鼠掉进白米缸”,我们这些馋猫直接偷吃菜柜里的东西,有的甚至迫不及待用手来抓,吃相虽粗鲁,却比在亲戚家斯文做客爽快得多。

    刘同学和他的同桌“咸蛋”,是大家公认的乖学生,其实不然,刘同学得瑟着说,那时候放学后,他俩经常书包一扔,急忙溜出家门,去捉鱼摸螺抲田鸡,河边田头常有他俩的身影,待天暗灯亮弄得一身泥的他们才想起归家,回去免不了遭父母的一顿骂。说到他的同桌,我们神色变得黯然,无不叹息,“咸蛋”走得太早,他再也不能与我们一起欢聚了。

    时光煮酒,岁月渐稠。曾经,我们年轻简单,无忧无虑激情澎湃地奔跑在前进路上。成年,我们努力拼搏,酷暑严寒摸爬滚打在磨炼中渐趋成熟。往后,我们夕阳正好,云淡风轻庭前看花享受咱悠闲生活。

    真情不变,岁月不老。今天,有朋自远方来,我们把盏言欢,人生之乐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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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