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步岛战斗的老照片。登步岛管委会供图

登步岛战斗革命烈士纪念碑。记者 崔引 摄

    1949年初夏，随着宁波以及江浙大陆的相继解放，日暮途穷的国民党漏网之敌依附舟山群岛，疯狂地实行海上封锁，轰炸、扰乱沪杭甬地区，使华东地区的经济建设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破坏。

    7月中旬，中共宁波地委在庄桥宣布定海县委和县政府成立，8月初，进驻镇海东岙。但渡海解放舟山并非易事。一直到1950年5月17日，定海才获得解放，县委机关从镇海东岙迁至定海城关。

    1949年7月，第七兵团在宁波召开作战会议，传达中央军委和第三野战军关于解放舟山群岛的指示，决定由二十二军进攻大榭、金塘及舟山本岛，由二十一军六十一师进攻舟山南部岛屿，并要求二十二军于8月15日前打下金塘，9月上旬发起对舟山本岛的进攻。

    解放军战士普遍来自北方，对大海很陌生。当时敌机不断侦察、搜索解放军的船只，一发现目标就轰炸扫射，解放军的海战训练只能在夜间进行。与此同时，宁波的军民作为后方支前主力，为解放舟山尽可能地提供粮食和其他物资，要人给人，要物给物。

    10月上旬，解放军已初步具备了渡海攻岛作战的条件，于10月8日解放了虾峙岛，10月19日解放了桃花岛。

    11月的登步岛激战后，国民党不断调集部队增援舟山。鉴于金门渡海作战和登步岛渡海作战失利的情况，解放军决定采取谨慎态度，集中优势兵力，做好充分准备。第三野战军根据中央军委的意图，不断向舟山方向调集补充部队，大力征集渡海作战所需船只，不断增强东南沿海的海空军实力，夺取江浙沿海的局部制空权，为解放舟山创造有利条件。

    就在解放军加紧进行渡海作战准备之际，蒋介石为保存实力、固守台湾，决定放弃舟山。1950年5月13日晚，国民党各部开始撤往台湾，至16日夜全部撤离。

    1950年5月17日，定海解放。至19日，定海县属各岛全部解放，舟山人民从此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走上了新的征程。

    当年血战登步岛的惨烈 岛上的老人都还记得

    在解放舟山群岛的战役中，1949年11月的登步岛战斗被定义为一场具有重要军事、政治意义的海岛登陆与反登陆作战。1950年5月，国民党军在失去制空权后，从舟山撤军，中国人民解放军遂于1950年5月16日解放了登步岛。

    5月14日，我们从沈家门墩头码头搭乘渡轮前往登步岛寻访。

    半小时的船程，一天四趟，如果天气允许，交通还是比较方便的。渡轮上的多是登步岛本地人，这些年，岛上的年轻人大多在定海、沈家门买房定居了。问起登步岛战斗，大家多少都听老人们说起过，提到最多的是“血战”两字。“这岛上，上了年纪的人都知道的啦。”一位女士说。

    码头就有专门候着渡轮的公交车。车子很快到了一个小广场，这就是登步岛战斗遗址公园。公园的一侧是登步岛战斗纪念馆，登步岛战斗革命烈士纪念碑就矗立在后面的山头。纪念碑高15.5米，正面写着“革命烈士永垂不朽”8个镀金隶书大字。碑体背面刻着当年登步岛战斗指挥官、原六十一师师长胡炜手书的“与宝岛人民同在，共碧海青山长存”镀金大字。碑座背面镌刻《登步岛战斗烈土纪念碑碑文》，纪念碑前放满了花圈。

    1949年11月3日，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十一军六十一师一部奉命向据守登步岛的国民党军发起攻击。是日晚，部队冒着猛烈炮火，乘木船强渡蛏子港，迅速攻占流水岩、大山、炮台山等要点，控制了岛上四分之三的地区。

    翌日，国民党军不断派出增援部队，在飞机、大炮掩护下，以优势兵力向六十一师发起反攻。解放军指战员浴血奋战，抗击了国民党军30余次进攻。经过两天三夜的激战，六十一师撤出了战斗。

    烈士纪念碑的碑文这样描述：“激战中，我军以5个营的兵力，抗击了6个多团敌人。其勇敢顽强气概，直可惊天地、泣鬼神。此战，我军伤亡1400余人，勇士们为解放舟山作出了重大贡献，将永垂史册。”

    曾经的战场 如今已是一片沃土

    站在山岗上向下看，登步岛上的村庄、养殖塘，远处的大海，一片宁静，很难想象当年战斗的惨烈。

    山下的鸡冠村老年活动中心里，不少老人正在打牌娱乐。记者问起登步岛战斗的事，84岁的王如怀老人将我们带回家，坐在天井里，回忆起了70年前的那场战斗。

    “我们家三大间房子都被国民党占了，住了一个通讯连，我们只能挤在小间里。

    “国民党在山上到处挖壕沟、修炮台，找不到劳力，我们这些半大的小孩也被抓去干活，稍有偷懒就会被打。

    “你别看现在这山上都是树，当年，烧饭要柴火，修筑工事也要木头，整个登步岛，别说树了，家家户户的门板都被卸走了，山头连草都没了，光得连只老鼠爬过都看得见。

    “农历九月十三那天，晚上六七点的样子开始打炮的。天亮，国民党的飞机、军舰就都来了，这登步岛根本连隐蔽的地方都没有。

    “很久以后上山砍柴还能偶尔看到尸体，你们说当时的战斗打得有多厉害。

    “老百姓为什么拥护解放军，因为解放军确实对老百姓好啊，他们不会占老百姓的房子抢老百姓的粮食啊。

    “国民党逃跑时，从登步岛带走了不少年轻人，有些人家只剩下孤儿寡母多少可怜。”

    老人带我们在村里转了一圈，安安静静，空气清新，到处清清爽爽的。老人说：“现在的日子多好啊，当年想都不敢想啊。”

    记者坐轮渡离开登步岛时，整个船舱到处都是登步岛的特产——黄金瓜。曾经的战场，如今已是一片沃土。

    作为我们这次“重走宁波解放路”全媒体寻访活动的终点，登步岛已经是我们寻访的第十站。当年的血与火，在一站站的寻访中逐渐鲜明，即使跨越70年，历史在那些亲历者的记忆里依然清晰。纪念是为了不敢忘也不能忘，我们唯有不忘初心、好好珍惜，为了更好的中国而努力。

    记者 戴晓燕 樊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