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寿《睡猫》 中国美术馆藏

潘天寿《午睡》 卢光照藏

韩天衡为马云刻的鸡血石印章。

    近日，在中国嘉德2019年春拍上，马云以2932.5万元拍下潘天寿精品力作《午睡》。这一价格位列当晚单幅作品成交价的第四名。虽说2932.5万元对于马首富以及财大气粗的阿里帝国而言可谓九牛一毛，但是商界大佬介入艺术品拍卖所带来的轰动效应和示范意义不容小觑。“马云出手啦！”这对于低迷已久的艺术市场而言，无疑像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就在刚刚过去的端午节，马云还拜会了宁波文艺大师韩天衡，两人相谈甚欢。而此前不久，韩天衡还专门为马云刻了两枚印章，鸡血石加润笔费总价160万元。

    《午睡》画的是一只趴在一块大石头上憩息的“喵星人”。有传闻称，马云打算将此作品的名字改为《天猫》。

    《午睡》改名为《天猫》？特助否认

    记者从嘉德拍卖公司了解到，潘天寿的《午睡》拍前估价为180万-280万元，最终溢价16.3倍，以2932.5万元成交，成为该场一大黑马。

    《午睡》是一件设色纸本水墨作品，立轴，尺幅为92cm×77cm。画面右上侧有题识“午睡 颐者寿指墨”，左下角有“阿寿”“潘天寿印”“强其骨”三枚钤印章。

    卷轴上有该画原主人卢光照（1914-2001）写的题签条：“睡猫。潘天寿画。卢光照藏，一九七八年装裱于北京。”另有鉴藏印一枚：卢光照藏。

    卢光照，早年师从齐白石习画，上世纪50年代担任人民美术出版社美术编辑，和全国各地的书画同道多有密切交流。这件潘天寿精品《午睡》经卢光照数十年收藏，即便在动荡岁月，亦悉心呵护有加。文革结束后，卢光照先生将此作重新装裱，并亲题签条，足见珍爱之情。如今经由家属释出。

    不过，对于马云打算将作品名字改为《天猫》的说法，记者求证了马云的特别助理、阿里“太极禅院”院长陈伟，他表示，自己没有亲自听到这个说法。

    得心应手的指墨画佳作

    潘天寿不仅是中国画用笔大师，在指墨画上亦有非常高深的造诣。他的指墨画成就被评价为“清高其佩之后一人而已”。上世纪50年代初，潘天寿开始增加了指墨画实验的力度，作品数量渐多。

    潘天寿在其艺术理论著作《听天阁画谈》中详细记录了创作指墨作品的心得：“予作指画，每拟高其佩而不同，拟而不同，斯谓之拟耳。以生纸作大幅指画，每须泼墨汁，用食指、中指、无名指、小指四指并用，随墨汁迅速涂抹。然要使墨如使指，使指如使意，则意趣磅礴，元气淋漓矣。指头画，须粗中求细，细笔之画，须细中求粗。”

    从神韵看，《午睡》是潘天寿指墨作品中的得心应手之作。潘天寿画猫，或卧或立，多双目圆睁，如夜间捕鼠之态，霸悍与野性毕露，而这幅《午睡》，花猫憩于石上，尽情享受正午阳光，宁静而又安逸。伸长的脖子，突出的脊背，更显出躯干的伸展，令人观之更觉舒适。看着这幅画，便能想象到午后阳光的慵懒明媚，让人忍不住像这只猫一样，找个枕头靠着小憩片刻。

    从构图看，这幅《午睡》颇具潘天寿花鸟画的典型风格，大块的山石占据画面的主体，饱满、稳定，睡猫拉长的身体卧于山石之上。潘天寿先生曾言：“文章要四边四角做，才能与众不同，不落俗套。”画家以线条勾勒轮廓，以手指代笔，线条更加流畅自然，富于力量。

    以“睡猫”为题材有两幅画作

    潘天寿一生作画勤奋，同一题材往往不止创作一件。有时出于推敲画面的思考，会通过不同的构图调整，以精益求精。这幅《午睡》亦有一件变体画，即收藏于中国美术馆的《睡猫》（1954年作，87cm×76.2cm）。每逢潘天寿作品展览，《睡猫》总会因其独特的题材、可爱的造型，为广大美术爱好者所关注。

    对比中国美术馆的笔墨本《睡猫》，卢光照先生所藏指墨本《午睡》则更显珍贵。两件作品中山石、睡猫、花草的构图安排大致相同，《午睡》较《睡猫》高5厘米，画中山石更显高度，角度更显动势，通过指墨所塑造的线条，更加自然流畅，亦更富于变化。在略施浅赭的山石块面上，《午睡》中的点苔更加厚重、丰富，由此产生的山石的立体效果亦更加明显。两画中落款该如何安排，或许正是画家创作此组变体画的缘由。

    卢氏藏《午睡》款署“午睡。颐者寿指墨”，书于画中山石之右。中国美术馆藏《睡猫》则于画面右上隶书长题“日当午，正深藏黠鼠，莫道猫儿太懒，睡虎虎。写西邻园中所见。时甲午初夏，寿”。相较两图，各有千秋，想来画家彼时苦心经营，才得以有如此两件佳作，展现在我们的面前。

    对比观之，中国美术馆藏《睡猫》之长题对画面起到了回护的效果，而卢氏藏《午睡》的安排，更显巧妙，结合画中猫的形象，所营造出的氛围更显轻松、自由。记者 陈晓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