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孙翔云和夫人王素贞在鉴赏自己制作的戏袍。孙建华提供

    12日晚上9点06分，省非遗项目传承人、宁波工艺美术界著名老艺人、“龙凤戏袍”制作大师孙翔云先生安详去世，享年89岁。“父亲是在鄞州怡康院走的。他晚年罹患帕金森综合征，5年前的初冬，一次去浴室洗澡时不小心滑倒，从此开始卧床，一直需要专人照顾。”孙翔云先生之子孙建华对记者说。

    孙翔云1930年11月1日出生于红帮裁缝发源地鄞东孙家漕，幼年随父亲来到位于宁波咸塘街（今天一广场东）的“真善美”戏衣店。曾经为徐玉兰、筱丹桂、毕春芳、戚雅仙、六小龄童等戏曲界众多名角定做过戏服，上世纪80年代后，我市很多外贸绣品也是在他的指导下完成的。

    出身红帮裁缝世家

    孙建华告诉记者：“我的太爷爷是红帮裁缝，曾远赴日本做服装。我爷爷早年在咸塘街一带的绣花店做学徒工，主要是给富贵人家做衣服，特别是婚嫁的衣服。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戏曲在宁波流行起来，定做戏服的人便找上门来，爷爷开始接活做戏服。后来开了一家小店，叫‘真善美’戏衣店，并生下了唯一的儿子，就是我的父亲。”

    孙建华说，父亲8岁开始就在自家店里当学徒，跑腿打杂样样都做，还要跟着爷爷学做戏服、描龙凤、送服装、收定金。

    为徐玉兰等名角做戏服

    孙翔云虽然仅初小毕业，但是非常聪明。那时，徐玉兰、毕春芳、戚雅仙、筱丹桂、毛佩卿等名角都在“真善美”定做戏服，使得这家店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演员都以拥有一套在“真善美”量身定做的戏服为荣。孙翔云年纪小，毛佩卿干脆就叫他“小真善美”。

    孙翔云与演员打交道多了，就知道什么是生、旦、净、末、丑，知道武戏演员要穿什么样的衣服，文戏的戏服上应该绣什么图案的花。那些戏服的质地、图案、颜色、做工等各个环节都很有讲究，即使衬里也一点马虎不得。

    做戏服的工序繁杂精细，“要量体、打样，还要设计图稿、配丝线、刺绣、浆裱、剪裁、加衬里、成衣。做一件戏服一般要耗时两个多月。由于父亲擅长设计和画图，我母亲又是绣花高手，因此‘真善美’到了他们手里，名声越来越大。”孙建华说。

    这么精工细作的戏服价格怎么样？孙建华介绍说：“解放前，物价涨得厉害，我们不敢收现金，就用米作价，一般四五石米一件戏服，一石是150斤，像徐玉兰这些名角的戏服做得特别精致，也就5石米。解放后，物价稳定了，做戏服就收钱了，记得在上世纪80年代，给毕春芳做的戏服是280元一件。”

    和六小龄童情谊深厚

    孙翔云和六小龄童的关系一直不错，六小龄童及其父亲六龄童的不少戏服就出自孙翔云之手。孙建华清晰地记得，小时候看到过六小龄童来到咸塘街的家中看望父亲并定制戏服，父亲还准备了最好的红烧肉招待他。

    “后来，六小龄童团里的戏服大多是让父亲做的，定金给得很高，六小龄童还经常向他的戏剧圈朋友介绍父亲做戏服的手艺。上海青年话剧团、北京曲艺团、福建省京剧团……全国各地很多剧团都慕名来宁波找父亲做戏服。”孙建华说。

    2008年，“龙凤戏袍”入选第三批浙江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孙翔云本人也被评为首批省级优秀民间艺术人才。“我这辈子就是和龙凤戏袍连在一起的，原本还担心它会在我手中没落，现在看来有希望了。”孙建华回忆，当年父亲得知这一消息，着实为龙凤戏袍技艺的后继有人欣喜不已。

    记者 陈晓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