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鲜面

道墟羊肉

欧式风格的恒利市场

    上虞可能是浙江最古老的地名之一，早在殷商甲骨文里，就提到了“上虞”。传说中，这里是虞舜后代的封地。

    上个月，宁波至绍兴城际铁路开通，两地从此进入了城铁时代，过上了“同城生活”。在宁波与绍兴间的上虞，坐高铁最快26分钟，坐城铁也不到1小时。上虞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我坐上了开通不久的城铁列车，到达了这座紧挨着宁波，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一碗卖了20年的“三鲜面”

    人们常说，想要了解一个地方，就从了解这个地方的菜场开始。

    我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是一个叫恒利市场的地方。据说，这个位于上虞城区中心的市场，聚集了不少地道的美食和小吃。

    从上虞城铁站出来坐209路公交车，大概一刻钟，就到了恒利市场。远远望去，在夏日行道树的映衬下，这个四四方方的市场颇有点欧式风格。走近一看，这就是一个大型的农贸市场，沿街则是一排排的各色店面，以吃食店居多。

    我来到路边一家叫呆和尚面馆的小店坐下，看门面，这家店有些年头，招牌有些斑驳，十分不起眼。一个中年男子掌勺，还有三五个帮厨，招呼过往的客人。

    中午时分，面馆门口搭的遮阳棚下已经坐满了食客，好不容易找到个空位落座的我，要了一碗这里的招牌——三鲜面。听同桌的一位当地人说，他在这里吃面已经十几年，住在这附近的本地人，几乎都吃过这里的面。

    不一会，一碗热腾腾的“三鲜面”就端上了桌。虽说是“三鲜”，可配料绝不止三种，其中有鱼丸、肉丸、肉皮、酥鱼、素鸡等。店里的老阿姨说，这些配料都是他们店里自制的，由于真材实料加之新鲜，味道自然和别家不一样。

    我趁热尝，鱼丸很鲜嫩，如豆腐一般，面条属于宽面，十分劲道，汤汁口感也很清爽。在这里，你能吃出一种在家里煮面的亲切感。

    菜场里藏着清代“御膳”

    恒利市场里的熟食和卤味店不止一家，但这里的招牌上，几乎每家都有一款“道墟羊肉”。据说，在上虞本地，这种蒸羊羔肉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于这道美食，还有一个传说。乾隆年间，上虞当地道墟民间有“三宝”，即“羊肉，官枣，柏枝鸟”。当时这里的大户人家吃羊肉有一种专门的做法。羊肉必定是选择当地家养山羊为原料，配以上等佐料，然后放在炉子上慢慢蒸。乾隆帝下江南时，想吃当地特色菜肴。道墟蒸羊肉就这样成了一道“御菜”，名声大振。

    我切了一块尝，被切成薄片的羊肉肉质鲜嫩，色泽诱人，闻上去有一股奶香，十分好闻；吃起来即使不蘸任何作料，也别有一番风味。

    上虞当地人还有一种羊肉的吃法，就是羊骨头。在呆和尚面馆旁，有一家叫噶英烤饺的小店，主打烤饺、豆腐年糕和羊骨头。这里的羊骨头有大中小三种分量，还有羊骨头火锅和羊骨头粉丝，都是满满一碗。羊骨头上肉不多，但啃起来很带劲，汤味也十分浓郁。一边啃羊骨头，一边吃些其他小菜，夏天要是再来一瓶冰啤酒，那一定是最好的。

    说起豆腐年糕，我想上虞周边地区的小伙伴肯定不会陌生，也很难说哪里最正宗。

    市场周围的街上有很多豆腐年糕店，我选了一家坐下来，点了一份豆腐年糕。老板娘开火大约5分钟，热腾腾一碗就端上了桌。除了年糕和豆腐，这碗里加了雪菜、蘑菇、肉丝、鸡蛋和胡萝卜丝，颜色十分诱人。尝一下，总体感觉是雪菜的酸鲜味，十分爽口，豆腐融化在汤汁里，汤汁变稠，越吃越有味道。

    深巷里的烤鸭老店

    在上虞，听人说还有一家开了30年、藏在深巷里的烤鸭店，如果来得不巧，你可能吃不到，这倒是吊足了我的胃口。这家叫沈德记的烤鸭店，位于江扬南路的一座巷子里，烤鸭店对面是一个大杂院，一看就有些年头。

    如果你是午后去，那烤鸭店一定是关门的，你只能通过橱窗，隐约看到店里的炉子旁挂着几只体态饱满的生鸭。周围的邻居上来主动打招呼：你想买要等到下午三四点。

    到点儿，这里排队的人逐渐开始多起来，大家也七嘴八舌，说吃这里的鸭子，就是图个新鲜，你午后买去，晚饭再吃，味道就变了。因此，新鲜是沈德记的招牌，一般烤鸭绝不过夜，这里的烤鸭都是在吃饭前出炉，然后趁热买去，赶紧下肚……

    “这里的烤鸭已经做出名气哩。”一位阿姨对我说，除了老顾客，就连上虞周边的上海、杭州、宁波人都会来光顾。

    吃了这么多“硬菜”，是不是该来个点心换换口味呢？在上虞，当地人还推荐我一款不能不吃的当地小点心：印糕。在上虞，夹塘印糕可谓家喻户晓。

    其实，这种印糕和我们余姚梁弄大糕是一样的，甜软香糯，混合着竹叶的香气。当地人说，以前的人爱印糕，因为“糕”和“高”字谐音，这种小吃就有了美好的寓意。逢年过节、家里有各种喜事，给亲朋好友分印糕是一种传统习俗。

    现在，印糕被装进了类似披萨饼的方盒子里，整块四四方方一共16块，带一盒回来和大伙分享，也是不错的选择。

    这里有阅不尽的人间烟火

    一个地方的菜场，永远是当地最接地气的地方。这里不仅是当地人买菜的地方，更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生活方式。

    我在恒利市场里继续穿行，听当地人聊关于市场的故事。路旁这家不老神鸡，开了十几年，吃的人很多；汁多生煎这家店，买生煎的食客，每天一早就排起很长的队，想吃一定要趁早。市场边的小店里，还有各种小笼包、豆浆和鸡蛋饼，也十分好吃。牛牛烤鸭，我就看到老板娘一直在斩鸭子，顾客络绎不绝。

    市场西门还有各种卖水果和小食肆，顾客也是络绎不绝。门前的公交车站，聚集了许多坐公交来这里买菜的大爷大妈们，一边等车，一边聊着家长里短。

    这就是许多人喜欢在小城市里生活的理由：在这里，你能真正感受到什么是慢下来的生活，还有那阅不尽的人间烟火。

    记者 黎莉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