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华烨

    这是一次兴之所至的同学会。

    虽然只是小小的聚会，但是心底深处还是涌动着幸福和兴奋，不知道毕业后十五年，同学们都变成什么样了？他们还会是中学时的那个样子吗？见了面都还能叫出名字吗？那些青葱般的岁月，便如醇香的酒，一揭开回忆的酒塞，往事便如那醇香的酒味,渐渐地漾上心头,让人留恋、怀念……

    清源茶馆，茶香幽幽。那肥头大耳圆肚子的竟然是那个十五年前清瘦高挑的孟？旁边那位如出一辙的竟是曾经白皙俊朗的奇？当我们看到端坐在茶馆大厅一隅的他们时，惊愣得瞪大了好奇的眼睛，好久才哗哗地笑开了！再仔细一看在座的男同学，除了两个保持身材苗条如初之外，其他的无一例外地横向发展了。可能三十来岁正是男同胞们“发福”的阶段。女同学都还好，不曾大变，身量苗条的依然杨柳摆风，只是少了一份少女的清纯可人，多了一份少妇的成熟妩媚而已，眉宇间亦多了分韵味。

    叫来一份“玫瑰佳人”，看着在氤氲的热气中一个个玫瑰花苞鲜亮地绽放，看着一张张熟悉而亲切的脸庞，看着一双双因兴奋而闪光的眼睛，愉快和温情便在这融洽的氛围中洋溢开了。

    熙熙攘攘的茶馆中，我们一边吃着水果点心，一边畅所欲言地聊开了，谈孩子，谈工作，谈曾经的糗事……我们共同回忆着、罗列出曾经的同学的名字，汇总着各自知晓的联系方式，酝酿着年底时准备一届正儿八经的同学会。激动与兴奋给略显暗哑的肤色镀上了一层青春的红晕，一个个喟叹时光流逝，青春如久远的老歌，搁在尘封的记忆中。

    午后的阳光在茶馆的天窗玻璃上如水般漾开，茶馆里有些闷热，于是，便有同学提议去找个有棋牌室的房间，爱打牌的打牌，爱看电视的看电视，想休息的好好睡一觉。虽然这是酝酿正式同学会的先行尝试，但是既然来了，就好好聚聚。晚上吃了晚餐后再去KTV唱一场。

    外边的阳光有些灼热，广场的地面热浪滚滚，我们好容易就近找了一个包房，小客厅被男同胞们占据着打牌，女同胞们便全挤在一张床上看电视，有一个宁波的同学来晚了，被我们“罚”去买肯德基，全家桶、薯条、鸡翅、鸡腿、蛋挞列了一长串，当那同学带着一身汗把三大袋香喷喷的肯德基食品撒在床上时，我们嘻嘻哈哈地抢开了，一个个吃得嘴角流油，五指带香。童心依旧，青春恍然。

    晚餐时，刚下班的泽国赶来。那是一个曾经个儿瘦长、满脑子智慧的男同学。看着他体态发福，头顶有些微秃了，华发早生；听他讲着宁波话，不时用普通话再做一遍翻译；还有说起他休产假在家劳累的妻子……我不由眼角有些湿润，是的，我们这些人，父母大多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我们凭自己的勤奋学习跳出了农家，外出求学；我们凭自己的努力打拼，在城市的一隅挣下一角栖身称之为“家”的房子；我们凭自己的智慧与血汗，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扎下了根，为的是让我们的下一代能享受我们未曾享受到的一切。

    是的，这十多年的岁月，在我们光洁的额头上烙下了辛勤的刻痕，我们青春的眸子不再清澈如初，我们的脸庞不再鲜亮光泽，不知道，再一个十五年之后的重聚，那时，年将知天命的我们又该是一番怎样的情形？

    青春，是一只小鸟。

    扑棱棱的，它煽动着翅膀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