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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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0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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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耳朵

    □俞亚素

    啥?你说啥?啥,啥——

    神奇!这几日,左耳内好似植入了一块回音壁。无论是他说还是己说,居然产生了余音萦绕的“美妙”效果。

    显然,这是不正常的。突然想起以前和同事开玩笑时说的,将来年纪大了,倘若在眼瞎和耳聋之间必须二选一,你会选择哪个?毫无悬念,我们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耳聋。

    后来,我们又扩展到和断手断脚比,和秃发落齿比,却依然宁愿选择耳聋。是的,如果人必须舍弃一样与生俱来的东西,看来看去,想来想去,唯有耳朵能放弃。

    呜呼,倘若耳朵有灵,是否因此而伤悲?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耳朵,心内不由一动,暗忖,活了四十余年,我还真没有好好地了解过这对耳朵。

    耳朵,首先这个朵字让我产生了不少兴趣。朵似乎是一个量词,一朵花,一朵云,但是没听说过一朵耳。也可以组成名词,如花朵,云朵,还有耳朵。然而,无论是花还是云,都包含着美丽可爱的意思。只是这耳朵,观其形,我忍不住起身走到洗漱间细细端详自己的双耳。左看右看,终究体会不了那份美丽与可爱。横看竖看,越看越觉得这两只耳朵长得莫名其妙!想起猪八戒的大耳朵、小兔子的长耳朵,除了大小长短不一,也没什么两样啊。我用手捂住双耳,想看看没有耳朵的样子,也是怪模怪样的很。好吧,相比,还是长在脑袋两侧看起来更顺眼一些。问题是,这个耳朵的朵凭什么和耳放在一起?我脸上一片茫然。

    突然,一眼瞟见了镜子前的一盒耳环,因为休息在家懒得戴。我打开盒子,挑了一副戴在耳边,顿时,这对耳朵风情万种了起来。清代李渔说,女子一簪一珥,便可相伴一生。珥,耳环也。如此说来,没有耳朵,哪有耳环?没有耳环,又哪有美丽可爱的女子?于是,耳与朵终于匹配成功。我心下甚是欢喜。

    叹只叹世上总有令人遗憾的事,有些人,包括美丽的女子,光长了一对耳朵,却是个摆设。所谓无闻者,是为聋也。而聋者又往往无一例外成了哑巴。那时农村有几个哑巴,自然也是聋子。年幼不更事,看见他们只觉得好玩,喜欢在背后偷袭他们,又喜欢当面学他们的咿咿呀呀。有脾气躁的哑巴也会抓狂地来追打我们。后来渐渐地知晓人事,不由又深深地同情他们。看不见,我知道那是一片漆黑。听不见,那究竟是怎样一种荒芜的世界?

    有人说,人类的很多快感来自于听。我深以为然。我们听故事,听笑话,听音乐,听风声,听雨声,听歌声……即使不能说,光是听着,心里也是愉悦的。那么,丧失了听力的人啊,他们是不是也丧失了许多快乐?或许,天生聋哑者并没有什么遗憾,因为他们从未曾拥有,又何言失去?真正的遗憾应该是,曾经拥有,因不加珍惜,后来无奈失去。

    想至此,我不由轻轻地揉了揉我的左耳。虽然我从未曾伤害过自己的耳朵,却也从来不曾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一切。眼睛能看,耳朵能听,嘴巴能言,脚会走,手会动,牙齿嚼得动……哦,我从未想到我竟是如此的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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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