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俊陶的2020年,是在集盒广场一场热闹的街舞圈Hip-Hop跨年派对中到来的。 音乐伴随着每一次呼吸和心跳,点燃年轻的身体。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他在拥挤的人海中轻叹了一声:“真的30岁了呢。” 出来已是元旦凌晨2点多,三江口楼群的流光溢彩已落幕,狂欢后的人群渐渐散去,街道又回到了平常的样子。最好的兄弟一把揽过他的脖子:“今天我就回老家了!” “走吧!走吧!”舒俊陶挥挥手,嬉皮笑脸地哼下去,“人总要学着自己长大……” “你呢?”好朋友转过脸看着他,“想好今年到底要干什么了吗?” 舒俊陶眯起眼睛:“我想想啊!”从小到大,这个问题他被问过无数次。当年一事无成的小混混,现在已经是圈内有名的B-boy(街舞男孩)、YY直播平台签约金牌艺人,上过三次央视《星光大道》。这个90后的故事,或许会让许多曾经不知道要干什么的年轻人看到自己的影子。 叛逆 “你到底要干什么呀!”父亲把舒俊陶没考好的卷子扔得满天飞,盛怒之下青筋直暴,“旷课、逃学、离家出走,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那年舒俊陶14岁,在宁海读初中。这个瘦弱少年看着父亲握紧的拳头,心里盘算着:真打下来,要不要还手。 父亲没有动手,只是颓然坐下:“已经换了好几所学校……” 舒俊陶一声不吭,他也委屈:小学时喜欢打篮球,一心想进校队,哪怕中午只有40分钟休息时间,也要在午饭前挤出15分钟去打一圈,但不管怎么努力,永远是陪练,直到毕业他才知道,是父母怕影响学业不让他进。 “他们也是为你好!”体育老师当时抱歉地笑着,“本来你的条件是数一数二的。” 正是叛逆的年纪,他开始反抗。学校不让留长发,他偏留,校长打电话给家长,父亲开车把他送到理发店门口:“要么剪,要么滚!”他一推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用兜里仅有的几元钱打电话给一个同学,两人在街心的小公园里开了几瓶啤酒,度过了第一个离家出走的夜晚。 打那以后,头发变成了父子之间战争的导火索。舒俊陶不记得有多少次,父亲气急败坏地把他从网吧拎出来,直奔理发店,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剪短一点,越短越好!” 反抗无效,逃学成了家常便饭,交了一帮社会上的朋友,成绩一落千丈。父亲无计可施,忍不住咆哮:“你想干什么?你说呀!” 舒俊陶真正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是在看了一场名为《精舞门》的电影之后。那时他在甬江职高读表演专业,还是厌学、逃课。影片中陈小春的街舞第一次让他感觉到那种热血沸腾的力量。 宁波找不到合适的老师,他打听到北京现代音乐学院有街舞专业,对父母说,无论如何都要去。 幸好那所学校当时不算难进。舒俊陶记得很清楚,父亲把他送到北京,在宿舍安顿好,对着窗外的夜风叹了口气:“你做什么都是3分钟热度,这次至少把文凭拿到。” 他知道,这是父亲的底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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