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隔离病房 |
|
隔离医院走廊 |
武汉“封城”。在日本旅游的第4天,小杨发觉自己已回不了家了。 1月19日,武汉市民小杨根据早已安排好的行程,外出日本自由行。没想到,离汉才短短几天时间,就传来了武汉“封城”的消息。自由行结束,可直达武汉的航班早已取消,小杨几经周折,终于在1月27日乘坐改签宁波的航班,得以回国。一到机场,她就被带往定点医院隔离观察。 短短几天时间,小杨说她经历了这辈子难忘的酸苦与无奈,历经这次回家风波的小杨几多感触,以下是她向记者提供的自述。 A.回不去的武汉 我怎么都没想到,8天旅游结束,情况就变得如此糟糕,身处异乡他国的我,没有了回家的路。和很多在外出游的武汉人一样,我突然发现,自己成了回不了家的流浪者。 我是武汉本地人,年前很早就安排了前往日本自由行的日程。 2019年年底,我从网上也看到过华南海鲜市场消毒的消息。2020年1月1日,该海鲜市场关闭。坦率地讲,这些消息,并没有给我太多的触动。通报的情况是未发现人传人现象,因此我只是暗自猜测,十几例病例应该都和华南市场的海鲜有关,应该不会是和非典时期一样,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野味吧。尽管我平时不怎么去这家市场,但华南海鲜市场不止有海鲜这一点我还是有所耳闻的。 2020年1月15日,官方发布消息:病毒性肺炎尚未发现明确的人传人证据,不能排除有限人传人的可能,但持续人传人的风险较低。 这则消息,让人内心起了点波澜,但武汉人天生的豪气和乐观,让我没有对此过分紧张。 1月19日,我按照提前安排好的日程,启程离开武汉,乘机前往日本东京,当时武汉对外公布的疫情还没那么严重,更无“封城”之说。 我做梦也没想到,才短短几天时间,武汉的疫情一天比一天严重,网上信息铺天盖地。 1月20日,我到达日本的第二天,国家卫健委高级别专家组组长钟南山院士,就疫情防控情况介绍说,新型冠状病毒已出现人传人情况,还有14名医务人员受到感染。 “这是非常重要的标志。”钟南山强调。 1月21日,武汉市市长周先旺接受央视记者采访时说:“现在疫情形势和最初的专家研判有很大的变化,比当初研判得更严重,发展得更迅速。” 1月23日,1000多万人口的武汉宣布停运公共交通,封城的消息给我的回程之旅蒙上了阴影。紧接着我就得知,日本前往中国武汉的航线暂停,我发觉,自己已回不去武汉了。 日本之行就在这样忐忑不安中度过。1月26日,武汉市市长周先旺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目前大约有500多万人离开武汉。我跟很多武汉人一样,都是在“封城”前离开的。现在,一道“封城”令将我阻隔在武汉之外,散落于异乡。 B.改签航班来到宁波 旅行结束,我本想改签上海,可接到朋友的信息:上海的情况也不理想,有朋友改签上海回国,到达上海后,入住的宾馆都找不到。 在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尝到了那种无家可归的感觉。 万般无奈之时,宁波的朋友给了我希望。朋友建议我改签宁波,她家有套空置的房子,可提供给我隔离观察。 这种雪中送炭让我好生感动。朋友说,空置房已打扫整理好,生活用品也准备得一应俱全。 虽然我出发时身体状况良好,现在也无任何不适反应,但身处这个特殊时期,我和朋友都非常谨慎。我们约好,把房门钥匙放在指定的地方,我到达宁波后,双方不要见面,通过电话联系,直接去往朋友提供的那个住处,自觉隔离满14天。 1月27日,我终于坐上了改签宁波的航班。 刚上飞机,空乘就过来了,每人要求填写一张健康卡。算算离开武汉的时间还没满14天,我很自觉,如实地在常住地一栏填写了武汉二字。 我能明显地感觉到,自空乘看到那张表格开始,我就被特别关注了。 下午6点多,飞机刚在栎社机场着陆,我就被机场海关带到一间观察室,询问有无发热、身体有无不适等详细情况。 询问结束,我问是否可以走了,得到的答复是不能离开,需要到一个地方隔离。随后,机场海关开始拨打电话。现在我知道,机场海关当时应该是在向疾控部门汇报我的情况。 我向机场海关解释,宁波这边已安排好单独的住处,我会自我隔离满14天。况且我已离开武汉第9天了,也无任何症状。 我知道,在这样的特殊时期,任何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我就那样在观察室里坐着、等着,心情也开始烦躁起来。好在机场海关非常和善,尽管他们非常忙碌,还是给我送来晚餐,特意嘱咐说,小面包是自己烤的,可以尝尝。这种友好和热情,很快就融化了我心里的不满和抵触。 晚上9点左右,一辆疾控中心的车子来到机场,将我送到了海曙一家医院,进行医学隔离。 C.隔离生活就一个字:闷 隔离的地方,我单独一个房间,带有卫生间。房间里就一张床,一个小的床头柜。 当晚到达医院后,护士前来给我量体温,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 房间里没电视,也无网络。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医院,闲得无聊,早早就睡觉了。 早上醒来,同样是测体温。显示体温正常。 后来我慢慢了解到,住我们这层楼的,全都是没有症状的隔离观察者,住在楼上的,则是有发热等其他症状,尚未确诊的隔离人员,这让我开始有点担心。毕竟,医院是最容易发生感染的地方,虽然都采取了严格的消毒和隔离措施。 28日下午,我去询问医院保卫科的人,是否可以出去自我隔离,得到的答复是,必须隔离满14天,从离开武汉那天算起。如果一起回来的航班上,出现发热的疑似感染者,隔离时间还得从入院开始重新计算。 随后,我拨打了很多电话,表示我有自我单独隔离的条件,询问是否可以不在医院隔离,把医院的资源让给那些确有隔离需要的人。如果对我不放心,可指定人员定时上门检查,测量体温。 所有接听电话的工作人员,态度都非常友好,却都无法放我离开,让我自我隔离。 在这个特殊时期,我知道,大家对来自湖北的相关人员都很关注,我也不希望给大家带来恐慌。 大家的安全第一,我只能安心地接受现实,尽管住在隔离病房里是那么的孤独和无聊。 记者 程鑫 文/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