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毅

    早上起来，像往常一样打开窗户，忽有鸟鸣声从窗外传来，我四下里张望，却没有看见飞鸟的影子。立春已过，空气里略带着清寒，屋外没有阳光，没有和煦的春风，连人语声都无，只有宣传防疫的喇叭声四处回响。

    因为新冠肺炎疫情久久不退的关系，无论城市还是乡村，都开启了“半闭关”模式。除了去防疫检查点做志愿者和去单位轮岗上班，我也几乎闭门不出，成日里围着电视和书籍，学那参禅的老僧，试着静心、入定，然而心却怎么也安定不下来。

    这段时间，我们眼里所见、耳中所闻都是关于疫情防治的消息。因为疫情，医护人员冲在一线，干部群众严防死守，市民百姓守望相助；因为疫情，我们告别了远游，告别了走亲访友……我们心里盼着念着，每日翘首以待：这疫情几时可以结束，我们什么时候可以破封而出，驰援前线的“战士”又会在何时归来？

    因为鲜少出门，即使出门，也是匆匆而去，匆匆而返，慢慢地，我们淡忘了这个世界这时候该有的模样：路边的玉兰开花了吗？河边的柳树发芽了吗？水里的鱼儿是否已经游出水面与空中的鸟雀互相呼应？田间的草籽可曾探出小小的脑袋打量这个世界？诸如此类，悬在我们脑海里的问号有很多，由于不能出去踏春，这些往常随处可见的东西全都成了想念。

    春耕在即，往年这个时候，村庄里的农人早已经在田间地头忙碌了，但今年，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疫情，大家都将田事放下了。那些向以“吃过的盐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自诩的老人，也收敛了脾气，和年轻人一样，关起门来，一个“宅”字概括了他们日常的状态——多数时候窝在房里看电视，实在待不住了，就到庭院里的菜畦上翻一会土；那些平日里喜欢串门的大妈也都管住了自己的双脚，宁可对着一棵树唠叨，也不到人多的地方闲聊。

    除了上班族，马路上看不到多少行人和车辆。很多人都在感慨，繁闹的城市从未如此时这般宁静，宁静得有些陌生。事实上，不止街市，这个冬春之交，很多东西都是陌生的，春节是陌生的，元宵节是陌生的，立春、雨水等节气亦是陌生的，但同时又是如此的熟悉。疫情面前的齐心协力、“逆行者”的坚定足迹，落入人们眼里，一如既往的暖心。

    疫情延长了很多人的假期，裹住了很多人出行的脚步，但它挡不住春天的来临。相信要不了多久，春风将从我们的记忆里走到我们的身边，届时，一切都将过去，包括疫情。人们脸上久违的笑容，会同花儿一起绽放，会像阳光一样温暖。

    相思无所寄，只待春风起。愿春风过处，云烟消散，病毒皆无；愿春风过处，日日寻常，一切安好；愿春风过处，我们可以像以前一样，自由地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到田野里，到小河边，到旅游景区，可以无所顾忌地走亲访友，同邻居说话，可以上班打卡，为日常的琐事忙碌和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