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话之鸟”中华凤头燕鸥。

▲监测屋工作

    岗位坐标：象山韭山列岛保护区某海岛；工作内容：面朝大海，近距离观察“神话之鸟”；招募人数：春夏两季，共4名；工资待遇：包吃住，有WiFi，每天200元……

    浙江自然博物院的这则招聘启事火了，截至目前已有260多人报名。

    这是份什么样的工作？是否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诗意？“神话之鸟”又是什么鸟？听听浙江自然博物院研究员范忠勇是怎么说的。

    A

    岗位招聘 

    “临时监测员”受热捧，已有260多人报名

    在无人海岛上住两个多月的“海景房”，过上远离尘嚣的宁静生活，陪伴你的除了海浪还有各种海鸟。你甚至可以近距离欣赏到全球极危物种、种群数量极少的“神话之鸟”中华凤头燕鸥；监测期间包吃住，还有每天200元的劳务补贴。听上去这份工作是不是特别美好？

    2013年开始，浙江自然博物院鸟类研究团队与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每年春天都会向社会招聘临时繁殖海鸟监测员。这份工作的主要职责是完成数量统计，在每个调查日观察、统计前来繁殖的海鸟种类和数量。

    “目前我们已经收到260多个志愿者的报名信息，每年对这个临时岗位感兴趣的人挺多，报名人员来自全国各行各业。”范忠勇说，虽说近几年通过媒体宣传，大众对“神话之鸟”有了一定了解，但在他看来还不够。“这也是我们连续几年向社会公开招聘临时繁殖海鸟监测员的原因，通过更多人的关注和参与，让公众对野生动物保护有更为科学的认知和共识。”

    应聘这个岗位有何门槛？“首先，身体要健康，能胜任野外工作；其次，工作认真、责任心要强，学历大专以上。不限性别，年龄20至60周岁。上岗前，我们会进行相应的技能培训。”范忠勇说，如果报名者有观鸟爱好或懂得摄影，那就更好了。

    B

    “神话之鸟” 

    全球近80%的中华凤头燕鸥在象山繁衍后代

    “神话之鸟”学名中华凤头燕鸥。首先，它极美，有漂亮的凤头、白色的羽翼、黑色的嘴尖；其次，它极为罕见、踪迹堪称神秘。因此，被称为“神话之鸟”。范忠勇说，“中国自1937年青岛沐官岛采集到21只‘神话之鸟’的标本后，就再也没有了相应的记录。这个物种一度消失63年，直到2000年被重新发现。”

    浙江自然博物院的这则招聘启事还牵出一段与宁波相关的往事。2003年，时任“神话之鸟”保护项目负责人的陈水华，带着团队开启海上寻鸟之旅，调查最先从舟山群岛的1300多个岛屿开始，找了一年，却没有任何收获。

    2004年8月，已不抱希望的陈水华团队应邀前往象山韭山列岛开展动植物资源调查。当他们登上其中一个岛屿时，瞬间惊呆了，4000多只大凤头燕鸥，其中就有20只“神话之鸟”中华凤头燕鸥。

    因为这次意外邂逅，专家们为此开始了长达16年的守护“神话之鸟”生涯。范忠勇介绍，目前已知“神话之鸟”的繁殖地有5处，包括中国台湾马祖列岛燕鸥保护区、台湾澎湖列岛、舟山五峙山列岛鸟类保护区、象山韭山列岛自然保护区及韩国全罗南道外的无人岛。

    经过专家们长达16年的不懈努力，“2018年的监测显示，全球‘神话之鸟’成鸟和幼鸟的总数量首次超过100只。2019年，全球近80%的成鸟都在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繁衍后代。”范忠勇说。

    C

    人工招引

    放模型播录音，用假鸟“欺骗”感情

    “神话之鸟”种群数量短短几年间有显著增长，其中不得不提到一项技术。

    范忠勇介绍，2013年，为拯救这一极度濒危的物种，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联合浙江自然博物院、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等机构，开展了中华凤头燕鸥招引保育项目。这项技术此前已被多个国家应用到海鸟保护项目中。

    这个项目的主要方法是：利用燕鸥假鸟模型、播放燕鸥叫声等手段，吸引大凤头燕鸥和中华凤头燕鸥到岛上栖息繁殖，并在种群繁殖期间进行专人24小时不间断监测和保护。通俗来讲，就是用假鸟“欺骗”真鸟的感情。

    如果你此次应聘成功，前往观测，你就会发现这样一番景象：海鸟上有部分鸟不太对头，它们的身体很僵硬，一动不动，这些就是假鸟。“2013年，我们从美国定制了300多只假鸟模型，燕鸥们繁殖季节到来前，我们把假鸟放上去，同时播放叫声录音，制造出‘鸟丁兴旺’的景象，把路过的燕鸥都引下来。”范忠勇说。

    通过人工招引实验，专家们发现，这些鸟的“眼神”似乎并不好，“有些燕鸥跑到假鸟前，并展示出求偶状态，把假鸟当成自己心仪的伴侣。”

    D

    繁殖守护 

    除草灭天敌，24小时环岛执勤

    每到3月底，陈冠就开始忙碌起来。他是象山韭山列岛自然保护区的工作人员，在浙江自然博物院专家、临时繁殖海鸟监测员以及海鸟们飞抵海岛繁衍后代前，有许多工作需要他们这些“海鸟保镖”来做。

    陈冠说，每年4月到8月是燕鸥在海岛筑巢的繁殖季，而老鼠、蛇类、猛禽的捕食以及人类的干扰等因素，威胁着海鸟的繁殖。为了保护这些海鸟，让其在海岛上安全繁殖后代，他们每年都会在3月底对海岛进行修整维护，“除草、灭鼠、抓蛇，这些都是要提前做好的。而且燕鸥等海鸟喜欢在碎石上产蛋，所以我们每年都会在海岛上铺小石子，好让它们飞来的时候顺利在上面产蛋。”

    近年来，到韭山列岛的燕鸥数量越来越多，陈冠打算今年再在海岛上增加一处监控，以方便监测，保护海鸟在岛上的生活。

    向社会招聘的临时繁殖海鸟监测员抵达海岛后，陈冠等工作人员还将承担保障监测员生活物资的工作。为了不让人类惊扰这些海鸟，他们届时将租用渔船在岛周围进行24小时执勤，为海鸟们“站岗”。

    记者 吴丹娜

    通讯员 陈光曙 陈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