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6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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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4月2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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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箬岙村

▲曾经精致豪华的“紫来堂”,如今只剩一面台门

精雕的石窗

箬岙村的老巷

老房子的柱墩上有精美雕花

    从宁海一市镇往东南方向1.8公里,有一古村卧于群山环绕之中,名箬岙。

    这是一座有着600多年历史的耕读渔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海,“形如燕窝,又如凤巢”。因处山岙,箬竹丛生,故称箬岙。有竹枝词描绘村落风光:“西矗双峰大小尖,蜿蜒龙下霭人烟。面南一带山屏列,中有萦回九曲泉。”

    午后行走在箬岙村,所有的风物皆如春日中的阳光一般,有些慵懒而漫不经心。一道光影透过石窗投在布满青苔的石板小路上,幽长如梦;一股粮食发酵的幽香萦绕鼻尖,不绝如缕;一座只剩残垣的台门风尘仆仆,饱经风霜。

    以诗书传家的褚遂良后裔

    箬岙古称“东城”,原村民皆姓褚,是初唐名臣褚遂良的一支后裔。褚遂良博学多才,精通文史,工于书法,与欧阳询、虞世南、薛稷并称“初唐四大家”。第一世祖褚世民,南宋理宗时曾任浙江省绍兴路嵊县“学谕”。时南宋朝廷危如累卵,遂致仕隐居天台大路。明永乐年间(1403年)在箬岙定居后,继承“遂良文史”之风,以耕读渔樵传家。褚氏后人遵从先祖文史遗风,世世代代耕读传家,形成“代代有鸿儒,举村无白丁”的村貌盛况。明永乐十三年,褚氏宗谱一修另立警训:“遗子黄金满簏,不如教子一经”。明清两朝,村里先后建起“植桂书舍”“清香馆”“西园”“指南轩”“挹爽楼”等五处读书处,其族童皆可免费入学,以延续诗书传家的优良传统。

    走进植桂书舍,未到丹桂时节,不闻花香,只见一树枝繁叶茂。据说,同治七年,宁海知县孙熹曾巡视到此,见箬岙村庄不大,但读书人甚多,大加赞赏,并手书一匾额“植桂书舍”相赠,以资嘉勉。

    褚遂良书画院执行院长褚向阳正在忙碌着,西厢廊下放着裱好的书画,正待整理陈列。经过一年多的选址,他决定将褚遂良纪念馆落址在此。这个主要成员为全国在书画方面具有一定知名度的褚氏后裔的书画院,聘请了中国书法家协会名誉主席、中国书法家协会原主席沈鹏担任总顾问,还聘请了中国国家画院副院长曾来德、中国国家画院国画院副院长兼南京书画院院长范杨、山东省美术家协会主席张志民担任名誉院长。

    “等纪念馆布好,每周会有书画名家来此交流,书画院也会定期在此举行活动。”问及为何落址于如此沉寂无名的小村落,褚向阳泡上一壶绿茶,娓娓道来。过去一年,他曾和诸多族人一起去绍兴、天台、余姚……寻访了不少褚遂良后裔所在的村落,在箬岙村支部书记褚勇坚的大力支持下,最终在此停下了脚步。“这里文化底蕴深厚,村人对文物、文风、文脉皆为重视,且留有古宅多处,虽经岁月流逝,风雨侵蚀,但仍保留了原始风貌。”

    “箬岙褚氏读书不为做官,他们只参加院试,获生员功名后就不再参加乡试、会试。所以有很多秀才、贡生,却没有举人、进士。明清时期,近百户人家就出过岁贡生、郡庠生、国学生、太学生等。”曾带着宗谱登上央视《百家讲堂》的箬岙褚氏第二十五世孙褚孟赞告诉记者,正是这诗书传家的传统,让箬岙文风鼎盛,人才辈出。因此,褚遂良纪念馆落址于此,也是情理之中。

    守望旧时光的特色民居

    在村支部书记褚勇坚和村主任褚孟优等人的带领下,记者漫步在箬岙古村中。村里古民居多属清代建筑,为典型的江南古民居,其外墙、台门、道地、风火墙以及房子的斗拱、月梁等做法、装饰均较考究。其中精雕的石窗就有上百个,还有雕刻精细的斗拱、雕有龙凤等吉祥物的月梁牛腿、浮雕的照壁、用两种颜色卵石镶嵌成的道地等。

    箬岙村人秉承耕读渔樵传家祖训,历代多秀才、商人、财主。他们雇请台州三门和宁海的能工巧匠,在村里建造起一座座深宅大院。如今虽大多破落,但高大的门楼以及梁椽间繁复的雕镂构件,仍蕴含当年的豪华气象。引人注目的是,众多的明清建筑中,至今仍保留着上百个花格石窗,有龙凤戏珠、鹿含仙草、步步锦纹等,据称每个都花纹各异。因此,箬岙村被专家们称之为“一本浙东民居精雕细刻的古书,一曲烟霞风雨代代相传的民歌,一篇用砖石泥木写成的文化古诗”。

    走过一座古石桥,遇见一座孤独的台门,“五福临门”的砖雕十分精致。褚孟优说,这里曾是他的老家,旧称“紫来堂”。20多年前的一场大火,四合院被烧成了一片废墟,只剩一道台门顽强地屹立着。

    2016年,箬岙村入选中国第四批传统古村落,国家下拨了300万元的古建筑保护资金。在大规模的整修后,古村焕发勃勃生机,村里的古老建筑迎来了又一次新生。

    传统老味道的复兴

    随村人走在阡陌交错的小巷里,总能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酒香。褚孟优说,箬岙有三宝:箬岙酒、箬岙饼、箬岙橘,其中箬岙村的酿酒历史可以从明末清初开始算起,可谓悠久。循着村里新建的水泥路,走到箬岙酒厂,看厂房里堆得满满的酒坛,香味浓郁。被当地称为“小茅台”的“箬岙烧”,据说是从前村里的主要产业,如今却只剩一家。与“箬岙烧”一样,从兴盛走到没落的,还有“箬岙饼”。

    相传箬岙村的一家糕点房老板本该在后半夜就起来和面做饼,但因为太累了,那天他早早和好面就上了床,打算第二天多睡会,谁知第二天起床后却发现和好的面馊了。这一大团面团老板舍不得扔,一直放到中午,竟然有了微微酒香。老板又往面团里加入菜油和红糖,烤出来的面饼又酥又脆,比以前好吃很多,于是箬岙饼就流传开来。

    这个故事在箬岙村流传多年,但这祖辈口中的“箬岙饼”,却失传已久。“在电视上看到箬岙饼的传说,父亲就萌生了复兴传统小吃的想法。”在村民褚春蕾家中,她正熟练地将发酵好的粉团用手揉搓,随后碾平切开,最后放在烤盘上蒸烤。五分钟翻一次面,十分钟左右,阵阵饼香透出烤盘,“箬岙饼”就已完成。捻起一小块放入口中,酥脆中带着芝麻香。

    “我们村里经商的人多,还有一个秀才多,秀才赶考、商人出门都要用这个饼当干粮带出去。”褚春蕾的父亲褚孟军儿时曾听祖父讲起制作秘方,今年2月,看电视介绍箬岙饼勾起了儿时回忆,就与女儿一起经过十余次不断尝试,终于再现失传的箬岙饼。“接下来准备申请非遗,把祖辈的传统手艺传承下去。”褚春蕾说。

    通讯员 张春涛 记者 张海玉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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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