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茂集团面向海外的“直播带货”行动。 通讯员供图

    在这春暖花开的4月，宁波推进复工复产的步伐，跑出了领先全国的加速度。据百度地图慧眼发布的数据，4月7日宁波的复工指数位列全国“新一线”城市之首。一张经济复苏的蓝图，已徐徐拉开帷幕。

    然而，海外疫情正在为产能恢复后的宁波带来更艰巨的考验——据宁波海关对118家甬企的调查显示，有近八成受访者遭遇“新增出口订单减少”的状态。受此影响，今年一季度全市进出口同比下降了10.3%。

    对于开放型经济大市宁波来说，稳住外贸，便是稳住全市经济的信心。在今年市两会期间，来自政界、学界、商界的代表委员们，更是对这一话题展开了热议。

    “网红经济”撬动外贸转内销的潜力

    眼下，不少宁波工贸企业的产能已全部恢复，但外需却因疫情按下了“暂停键”，为全市的“保订单”带来挑战。在此背景下，宁波制造的优质产品该销往何方？

    在宁波市政协委员、市信访局办信处处长张利平看来，推动“外贸转内需”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而宁波应抓住疫情催生的“云会展”“网红经济”等机遇，助力经济社会全面复苏。

    “现在，以李佳琦、薇娅为代表的网红大V，可能几秒钟内就能卖出上万件产品。如果宁波能借助主播的‘带货’能力，打通从工厂到消费者的链条，便能解决外贸企业的销量问题。这需要政府加大政策扶持、引导力度，为数字外贸提供强大的公共服务平台支撑。”张利平说。

    不仅如此，张利平还在《关于进一步强化外贸企业帮扶的三点建议》的提案中指出，宁波可以围绕名优农产品、纺织服装、小家电、厨卫等优势产业，及早启动“领导干部直播带货”的相关工作，为“宁波制造”带来更多粉丝流量并转化为订单。

    张利平认为，宁波有必要培育本土的“网红”主播，从而在数字贸易的趋势下掌握更多主动权，“在政府部门的引导下，宁波可以在一些电商园区设立公共网红直播间，甚至邀请一些具备主持、播音、外语能力的人才，面向外贸企业做‘网红’培训孵化。”

    产业链上下游的创新与集聚

    如果说“网红经济”是日用消费品的出海之路，那么在工业品领域，产业链上下游的资源整合，对推动企业加快复工复产、走出困境而言，有着空前的重要性。

    宁波市政协委员、华茂集团总裁徐立勋，递交了《关于助推“246”万千亿级产业集群建设的提案》。他建议宁波通过市场主导、政府助力方式，通过互联网、信息化手段建设行业公共服务云平台，以实现产业链企业的多方协同。

    “拿汽车行业来说，宁波有上汽大众、吉利等整车工厂和上千家汽车零配件企业，有着完整的产业链。可以由政府牵头，让全市范围内的下游整车厂与上游零配件企业做对接，从而进一步降低整体成本，迅速做大、做强宁波的产业集群。”徐立勋说。

    同时，徐立勋指出，数字和金融赋能，是推动产业链上下游深度融合的关键手段：“宁波可以通过大数据、工业互联网等技术，有效整合产业链资源；更需要金融的有效供给，缓解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

    作为一名企业家，徐立勋认为，此次新冠肺炎疫情，应当为宁波企业带来反思。比如，我们的产品，是否可以摆脱对单一海外市场的依赖？能否通过数字赋能和创新，推动产品向产业链、价值链高端攀升？若是做到这些，企业将在危机中获得更大的“免疫力”。

    宁波需要国际合作形成产业集聚

    宁波市人大代表、宁波长阳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金亚东同样相信，科技创新始终是企业应对外部冲击的核心竞争力。一直以来，公司以“研发+生产”作为发展主线，填补了国内光学膜领域的技术空白，成为“国家制造业单项冠军”，并与韩国三星、LG等全球行业龙头建立深度合作。

    尽管今年一季度受到疫情影响，部分产能无法得到释放，长阳科技依旧创下了销售额同比增长18%、利润同比增长117%的佳绩。此次市两会期间，金亚东提出《建设功能膜单项冠军集群，打造世界级膜都》的议案，建议宁波加强膜材料领域的产业集聚效益。

    “这次疫情虽然对全球制造业造成冲击，但我认为，中国制造业的大国地位并不会因此受到巨大削弱，反而会加强。就功能膜行业来看，这一领域的学习曲线较长，更需要与国际化企业合作，形成产业集聚效应。所以，我们现在更应加大招商力度，让更多五百强企业早日落户宁波。”

    除了在制造业领域外，宁波在疫情期间“不断档”的招商引资工作，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4月15日，全球著名金融服务机构、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之一的毕马威，在宁波正式开业。对宁波外贸企业来说，拥抱全球高端服务业，同样不失为提升管理水平、向国际化经营和全球化拓市迈进的动力。

    推动宁波 向开放型创新经济迈进

    疫情为全球供应链带来的不确定性，或将在短期内造成“复工难复产”的阵痛。但宁波市人大代表、长城智库高级合伙人、宁波新经济研究院理事长徐苏涛认为，短期内的阵痛是难免的，但从中长期来看，疫情对宁波而言，未尝不是一场转变经济形态、变革贸易方式的机遇：“首先，是从外向型工业经济发展模式，向开放型创新经济运行体制机制转变；其次，是从单纯的货物贸易，向数字贸易、服务贸易与货物贸易并重转变，进而打造高能级数字贸易与服务贸易产业创新平台。”

    其中，跨境电商便是一种集合了“数字贸易+服务贸易”的新业态，能拉近工厂与海外消费者的距离。据宁波市跨境电商综试区统计，今年1月-3月，宁波市实现跨境电商进出口额296.4亿元，同比增长2.1%，在全市外贸下滑的背景下跑出了“加速度”。

    徐苏涛建议：“在这一转型升级的过程中，宁波需要强化产业基础能力，着力培育针尖产业、战略产业、基础产业；同时加快大中小企业联动发展与抱团发展，强化股权纽带、供应链衔接与开放式创新，共同加强国内与国际市场开拓。”

    在这一方面，已经有宁波的头部企业开始行动。宁波豪雅进出口集团有限公司，是宁波跨境电商领域的龙头企业，累计在全球布局了面积超过20万平方米的15个海外仓。在宁波市商务局有关领导的提议下，公司打算牵头成立“宁波跨境电商企业联盟”，把多年来自身积累的资源优势共享给志同道合的卖家，为广大面临订单困境的企业，提供物流仓储、店铺运营、金融法律等“一站式”跨综服务，助力宁波制造和品牌出海。

    当然，在企业“抱团取暖”自救的同时，更离不开政府部门、金融机构、第三方服务商的鼎力支持。徐苏涛指出，宁波可以集成政策资源，综合运用金融信贷、融资担保、出口信用保险等政策工具，最大限度促进外贸发展；并将新发展、新产业、新技术、新基建与高质量固投相结合，让有效投资与内需刺激实现同频共振。记者 严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