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朝霞（左）有空便会带苗苗出去玩。

    “发红包被退回过，买东西的话，妈妈又不缺，但总要过个有仪式感的节日吧？”5月8日上午，面对记者，苗苗眉头微蹙，似问非问。母亲节到了，她绞尽脑汁想送母亲一份有意义的礼物。

    苗苗的妈妈叫胡朝霞，是宁波市公安局北仑分局党委委员、政治处主任，也是公益圈里响当当的人物，因连年贵州助学曾荣登“中国好人榜”。有这样的妈妈，苗苗特别骄傲，可很多人并不知道，她们之间其实并无血缘关系。

    苗苗是胡朝霞资助的第一个孩子，也是打心底最疼爱的女儿。从4岁的小豆丁出落成28岁的大姑娘，胡朝霞在苗苗身上倾注了24年的心血。

    她们不是母女，却胜似母女。

    她像一束暖阳照进这个窘迫的家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是苗苗对妈妈感情回馈的一种方式。5月8日上午，记者来到北仑区广播电视大学，在机动车理论教学中心窗口见到了苗苗。她是当地车管所一名辅警，2011年职高毕业后便在这里。

    从警30年的胡朝霞，25年都在窗口工作，在她看来，女儿的选择叫“传承”。

    一旁的报告厅里，100多名学员正在进行理论学习，趁这工夫，苗苗边整理手头资料，边与记者交谈。“这都快半年了，我跟妈妈只见过三四面，平时只能通过微信、电话联系。她实在太忙了，尤其是今年还遭遇这么严重的疫情。”她嘟囔着嘴，语气里带着些许嗔怪。

    苗苗身世坎坷，还在襁褓时被人寄放在一个老太家，说是“寄放”，但亲生父母再未出现。她视老太为“外婆”，从小跟外婆生活在大碶牌门村。4岁那年，胡朝霞像一束暖阳照进这个窘迫的家。

    此后的几乎每个星期，胡朝霞都会去探望，小到柴米油盐、换季衣物，大到生活费、学费，一手包揽。逢周末、寒暑假，她还会把苗苗接到自己家中，陪着去动物园、儿童乐园。

    儿时，牵着妈妈的手，苗苗见过最有趣的是海底世界里的海狮表演，吃过最好吃的是肯德基里的汉堡鸡腿。印象最深的是念职高时被传染甲流，是妈妈每天下班后陪着挂盐水至深夜，怕传染他人，甚至掏钱在宾馆开了一星期房间。

    工作后，一年四季的衣服依然是妈妈准备的；专升本两年函授教育的学费是妈妈资助的；工资不够支撑自己和外婆生活开支时，没等开口，妈妈就把钱打过来了。

    苗苗知道，胡朝霞是在努力让她过得跟同龄女孩一样，物质上满足她的所需所求，精神上给予正确引导，却从不强加自己的意志。“她尊重我的想法，认为对的，就会支持。”

    在妈妈的影响下，苗苗善良、独立、有主见，工作上做事利落、业务精通。连她自己都说，“越来越像妈妈了。”

    采访当天上午10点30分，报告厅里的理论学习结束，学员鱼贯而出，也是窗口最忙的时候，苗苗要对学员进行审验登记。扫描每份资料上的二维码、电脑输入所需信息……记者看到，她手里忙着活，嘴边还能耐心回应学员咨询。“工作时候认真负责，做了就要做好，这是妈妈教的。”

    忙于工作的她对这个女儿心存歉疚

    对胡朝霞，苗苗是有一份敬畏的。而胡朝霞对这个女儿，却心存歉疚。

    因工作原因，胡朝霞当天走不开，记者只好趁午间时分，到其办公室“小坐片刻”。“当时资助苗苗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1995年我在出入境管理科窗口工作时碰到一个老太，过来咨询怎么去香港。一问才知，她侄女在三年前抱来一个女婴，之后再没出现。老太年纪大了，怕照顾不了，想给孩子寻亲。”

    胡朝霞一听，眼眶都红了，当晚便赶到老太家里探望，那个小女孩就躲在老太身后，怯生生的模样，眼睛清澈。她觉得，孩子的眼睛里有渴望，正是这个打动了她。“您别担心，我跟你一起养这个孩子！”这句话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养便是20多年。

    苗苗独立，但超越这个年龄的担当，又让做妈妈的很心疼。“她能解决的事情，从来不麻烦别人，换灯泡、水龙头，扛煤气瓶，还要照顾94岁外婆的一日三餐和起居。上个礼拜，外婆走丢了，她找了两个小时，直到天黑了才给我打电话。”说到这儿，胡朝霞的声音有点哽咽。

    她觉得因为自己工作忙，疏于女儿的照顾，这也让她尽力想弥补。只要有空，她就会叫上女儿吃饭、逛街，或是自驾跑遍北仑各个景点。

    胡朝霞把苗苗视如己出。从不干涉女儿的她，也曾像所有妈妈一样操心孩子的婚姻大事，曾有一段时间，她每个礼拜给苗苗安排相亲对象，可年轻人总对不上眼，现下她也不再强求，只能劝自己“佛系”些。

    “她也喜欢公益，但照顾外婆脱不开身，我想以后让她跟我一起做事。我们现在的关系吧，是母亲也是姐妹，前阵子她还很神秘地说，打算送我节日礼物，不晓得是什么，她有没有跟你提到？”问记者这话时，胡朝霞的眼睛里闪着小小的期待。

    记者 陈烨 通讯员 胡佳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