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疑人指认案发地。通讯员供图

当年的案发地。通讯员供图

    2000年的一个夏夜，家住海曙区高桥镇高桥村的老杨从睡梦中醒来，看到卧室里有一陌生男子。“小偷！”老杨挥拳砸向对方，双方展开激烈搏斗。为了脱身，男子掏出一把刀，向老杨夫妻胡乱捅刺之后，仓皇逃离……当周边邻居闻声赶来时，老杨重伤昏迷，他的妻子已没了呼吸。

    当年，由于线索有限，该案侦查工作陷入瓶颈，但警方从未放弃对案犯的追查。今年4月，案件侦破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5月6日，犯罪嫌疑人方某被缉拿归案。至此，这桩沉积了20年的命案终于告破！5月13日，海曙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李警官向记者讲述了该案的侦破过程。

    A

    歹徒深夜闯入民宅

    屋主一死一重伤

    案情还要从2000年6月27日说起。当晚，老杨和妻子像往常一样，在二楼的卧室里睡觉。老杨家是农村的自建平房，共两层，楼上楼下各四间房。因为房子地基和外面的大路有落差，他家的大门设在了二楼，一楼则连着院子，院门直通河边。

    深夜11点多，原本熟睡的老杨莫名醒来，迷糊间，他看到有一个陌生男子突然出现在床头柜附近，妻子也站在床边，似乎是在和那人对峙。“小偷！”老杨瞬间清醒，猛地起身，直接一拳过去，打到了那人的眼睛上，谁知，对方一刀捅了过来……

    感觉肚子一凉的老杨并没有放弃要抓住对方的想法，手脚并用地与之纠缠，试图夺刀，甚至还抓起床单想套住歹徒，结果，反被歹徒捅伤了手臂、后颈部、腹部等部位。

    双方搏斗得很激烈，老杨根本来不及注意妻子的情况，只知道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歹徒趁机脱身，老杨在房间门口抱住了对方一只脚，一抬头才发现，原本上了锁的大门老早被打开了。歹徒挣扎着从大门逃离，老杨还是坚持追到门口，脱力后坐在台阶上，拼命朝外面喊着“捉贼”。看到有邻居过来，他说了一声“先救我老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老杨醒过来，人已经在病床上了，因身受重伤，他在医院住了一个月。出院那天，旁人告诉他，妻子已在事发当天离世了。老杨悲痛不已，事后回忆，在搏斗之时，他曾朝着妻子喊了几声“赶紧打110”，妻子只是靠着矮柜，没什么反应，很可能在那时候就……

    B

    警方坚持追查20年

    终于将嫌犯捉拿归案

    当年，警方接到邻居报案后，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展开调查。案发现场，房门和窗户均无破坏迹象，从卧室到大门口，再到门外的机耕路凶手都有血迹，床下还有一把带血的折叠刀，应该是双方在搏斗时凶手掉落的。

    究竟是入室盗窃转化为杀人抢劫，还是原本就是一桩仇杀？在仔细勘查后，警方初步分析，前者的可能性较大。由于受害人老杨只记得起歹徒的大概身高，警方只能以案发现场为中心展开排查走访工作，受限于当时的刑侦技术，案件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虽然此案的侦查员换了一批又一批，但我们并没有放弃侦破工作，而是一直坚持梳理物证材料，定期分析案件线索，排摸调查可疑人员。”海曙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李警官说，随着刑侦技术的发展，该起命案的侦查工作终于迎来了转机。今年4月，警方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高桥镇岐湖村的方某（40岁，本地人）有重大作案嫌疑。

    经多番核查并摸清了嫌疑人的行动轨迹之后，警方制定了周密的抓捕方案。5月6日上午，民警出现在方某上班的工厂，那一刻，方某脸色惨白，没有任何争辩和挣扎就被抓获。经审讯，方某很快交代了自己的犯罪事实。

    至此，这桩沉积20年的命案，终于告破！

    C

    破获积案

    告慰受害人

    昨日上午，办案民警向记者揭露了案件背后的一些细节和内情。

    2000年，20岁的方某人在山西，在案发前几天，回宁波来探亲。据他自己交代，当晚，他从岐湖村的家里出发去跑步，跑了六七公里到了高桥村，因为记起附近有家小店（杨家确实开过小店，但早已关了，方某并不知情），就想去偷点香烟。

    从杨家院子的围墙翻进去，方某窜入二楼一个房间（厨房），翻找一圈后，在抽屉里摸到了一把钥匙。拿着钥匙试了试二楼的大门，发现能打开，他就把门敞开，留好了逃跑通道。接下来，他脱下鞋子放到门外，穿着袜子回屋继续翻找。进入另一个房间后，他感觉里面打着空调，应该是有人，就趴了下来。没想到，女主人发现了他，接着男主人也醒了……

    “女主人先扑上来，把我拉住，男主人很壮，一拳把我打蒙了。因为心里害怕想逃跑，我就拿出刀吓唬他们，谁知，夫妻俩都上来抓我。”方某说，那时他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刀戳到了哪，只知道戳着戳着，就能脱身了，连刀什么时候掉的都不记得了，“整个过程只有几秒，但我感觉像持续了很久很久。”

    方某跑出大门，拎上鞋子，顺着小路狂奔，因为察觉头上有伤、衣服上都是血，他半路还跳进旁边的小河清洗。回到家，处理了身上的伤和衣服后，想想事情闹大了，方某干脆返回了山西。

    后来，方某回来找到了工作，就留在宁波结婚生子。“说实话，我当时不知道对方伤成什么样，也不知道有人死了，等后来回宁波，事情已过去很久，周围谈论的人很少了，我也不敢开口问。”方某说，只要一想起这事情，他就害怕，心理压力很大。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当民警将嫌疑犯被捕的消息告知老杨时，他第一反应是诧异：“真的么，犯人真的抓到了么？”再次得到确认之后，这位60多岁的老人瞬间痛哭流涕：“那天以后，我几乎每天晚上都睡不好，整夜都在害怕，怕屋里突然又出现陌生人……我每天都在想，哪天才是个头，如今，案子终于破了！”

    目前，方某已被依法刑事拘留，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严惩。海曙警方表示，只要是已立案在侦的案件，公安机关必将依法追查到底，以再久也不放弃、再难也要攻坚的决心，认真仔细核查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一条可疑线索，直至将犯罪嫌疑人缉拿归案，绳之以法。

    记者 王思勤

    通讯员 葛琳 钟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