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篇美文,说的是丰子恺、朱自清等几个文人,聚在杭州的西子湖边,堤岸置着一口暖锅,火红的炭将锅里的清水烧得风高浪尖。于是,他们垂竿在清澈可见的湖中,窥视着慢慢游弋的虾米。当钓上一只活蹦乱跳的虾米,将之放入翻滚的清水中,接着将半生半熟的虾米捞出,往漂着葱花与姜丝的酱油里蘸一下,放入口中就是一道至鲜的美味。抿一口醇厚的绍兴加饭酒,乐不可支!也许受此影响,我与朋友们吃夜宵时,喜欢挑细雨霏霏的夜晚,最好还有一顶挡风避雨的帐篷,内设一张小巧玲珑的木圆桌。待我们坐定后,能看到煤饼炉或是液化气灶上,有瓦蓝的火焰往上蹿,照得夜宵摊主的脸红光焕发。于是,我们点上一盘酱爆蛳螺、一盘蒜苗炒肚片和一碟橡皮鱼干,要上几瓶微温的黄酒,在慢饮浅斟时,聆听轻盈而有诗意的雨声和远处那时有时无的越剧。 □和风 深夜静悄悄,邀上三五个好友,找一家夜宵摊开几瓶啤酒,小心翼翼地吹开铺在酒杯上沿的一层啤酒花,慢酌细饮,在略带微醉的状态中聊些新事旧闻,倒是挺惬意的。 我以前是夜宵摊的常客,夜宵价廉菜鲜,还可补充夜班后的能量。只有一个问题,夜宵占用的时间太长,回家太晚,对不起太太和女儿,让她们在孤独的夜为我揪心。那时,我有一半日子是在单位上夜班。总的来说,做到下半夜的夜班很少,而我这人溜出家后,就热切向往自由,担心早早回家,以后太太就将回家的时间定格起来,变成回家的铁律。因此,总想方设法留在办公室里,无所事事地喝茶抽烟聊天。后来,有些朋友知道了,就友情出手照顾我的“特殊情况”,夜宵成为首选。 人们都说,人到中年会长啤酒肚,可我从少年、青年、中年直到年过六旬,肚皮却病态地豪华不起来。这就使我有了放浪形骸于夜宵摊的资本,不必担忧吃出高血脂、高血压和高血糖。但每次去夜宵摊,我还是充满危机意识,尽量不拣肥的油的,多挑清淡的、干货之类的下酒菜。 宁波的城市范畴现在扩大了,东到邱隘,西到高桥,北到庄桥、南到首南,人们生活在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一块空旷地也成为奢侈的向往。说起来,我还挺怀念可摆放近百张桌的原江东渔轮厂的夜宵烤场。夏秋季节,你只要踏入烤场,瞥上一眼,就会兴奋、舒爽起来。透亮的灯光下,男女老少临风把酒,能喝出豪迈和激情。到了冬天,我们就转移到海曙长春路原宁波线厂夜宵城内的老太婆夜宵摊。我记得老太婆夜宵摊的老板娘姓蔡,约五十岁,生得清秀、精干,待人接物热情、和蔼,根本还没到老太婆的岁数,但大家都喊她“老太婆”。我猜想,宁波人嘴中的“老太婆”,就是一个亲切的称谓。“老太婆”一般都亲自掌勺,主持烹饪。她的菜炒得地道,有宁波元素,生意一直持久不衰。我和三二个朋友,挑一间简陋带空调的小包间,要两瓶用鸡蛋冲成的糯米酒,暖暖和和地喝个半斤八两,海阔天空地吹一通,直到双脚发热,骑车回家不亦乐乎。 现在,这两块曾经是宁波最大的夜宵场地被拆迁了,成了高端住宅和写字楼。但对我来说,总感到有些小遗憾。我向往“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这种充满烟火气的生活。以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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