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珊老人生前照片。

老人生前的桌上放着很多医学工具书。

遗体捐献荣誉证书。 记者 薛曹盛 摄

    “这笔党费是我爷爷最后的心愿。”前几天，90后小伙张贤盛走进鄞州区首南街道组织委员的办公室，交了一笔2000元的党费，这是他爷爷张惠珊的最后心愿。

    老人离世半个月，生前是首南街道干墩村的“赤脚医生”，有46年党龄。离世前，他交代家人，不要操办后事，遗体捐赠医学事业。家人在整理遗物时，无意间发现了一张遗体捐赠荣誉证书，原来早在2011年老人就已正式作出这样的决定。而这件事老人其实已经唠叨了11年，家人一直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

    免费为村民量血压10多年

    “过世前一天，他还在医院的病床上给别人搭脉呢。平日里，他就是这么一个人。”记者采访时，张惠珊的儿媳妇王秀丽从手机里翻出一段视频，说着说着就鼻酸了。

    当时，在医院照顾他的护工听说他是医生，就想让他搭搭脉，看看身体状况。

    “身体挺好的，平时要多注意休息，保持良好的睡眠。”老人搭完脉，还耐心叮嘱了两句。

    帮别人搭脉或量血压，这样的事，张惠珊生前经常干，而且一干就是10多年。

    年轻时，张惠珊是首南街道干墩村的“赤脚医生”。以前村里的医疗资源紧缺，寻医问药的事，村民都会上门找张惠珊。有时候，村民半夜突发疾病，他再晚都会赶过去。

    “有时候他刚坐下吃饭，有人来敲门，村民生病了，他就放下碗筷赶过去。”在小儿子张迎峰的印象里，父亲是个“有求必应”的人。

    2004年，干墩村的合作医疗站撤销了，张惠珊就在老年活动室定期给村民义诊，每周开展量血压等志愿服务项目。小病小痛，他都会耐心给人建议，从不收取费用。

    干墩村拆迁安置后，张惠珊住进东裕社区，有一部分村民安置在南裕社区，往返需要坐公交车。但老人定期义诊的事，从未中断。每周，他都会搭乘公交车去南裕社区，量血压、搭脉，解答一些日常保健的事。

    采访时，张惠珊的孙子张贤盛翻出一本泛黄的《门诊登记簿》。记者看到，最早一条记录是2007年5月15日，最末一页是2010年5月11日，每一页都详细记录着每个病人的名字、性别、年龄和血压数据。记者看到，记录每周一次，基本上一次要记录20余条信息。

    “虽然是义诊，但我爸很认真，会把病人的信息都记录下来，血压高了或低了，翻看记录就一目了然。”张迎峰说，以前这样大大小小的登记簿有好几本。

    叮嘱孙子帮他完成最后的心愿

    小时候家里经济条件差，兄弟姐妹多，张惠珊读完小学后就辍学了。凭着对医学的满腔热情，他苦读医书，后来去医疗单位学习，成了一名“赤脚医生”，几十年如一日服务村民。

    走进老人的家，生前的书桌依旧保持着原样。一瓶医用酒精、一副老花眼镜，最多的就是各种医学工具书，每一本都被翻烂了。

    厚厚的《实用乡村医生手册》是他生前看得最多的一本书，书上做了密密麻麻的书签，写着“呼吸系统”“儿科”等字眼，以便能第一时间查阅相应的内容。

    “我爸很喜欢看书，平时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研究这些医书，没读几年书，照样考取了行医资格证。他是全科医生，什么毛病都能瞧。邻居有个头疼脑热的，都会上我们家，大家都念着他的好。”王秀丽说，6月27日，老人因胸闷被送进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其实，他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早年间就置入了心脏起搏器。但生病期间，老人意识还算清醒。

    “你们不要为我操办后事，遗体捐献供医学研究，不要让我留下遗憾，2000元党费帮我交上去。”最后的日子里，张惠珊一直和家人唠叨两件事：一是遗体捐献，二是上交最后一笔党费。

    “早在2009年，他就说起过遗体捐献的事。十几年前，遗体捐献的事凤毛麟角，我们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家里人全都反对，他却一直在坚持。”张迎峰说，遗体捐献的事，父亲念叨了11年，当初以为他只是随口说说。这次收拾遗物时，家人发现了一张遗体捐赠荣誉证书，原来他一个人偷偷签了字。

    住院期间，张贤盛去医院探望，老人特意向孙子交代了交党费的事。

    “我走了以后，村里的2000元农村小额意外保险保额，作为我最后一次党费，一定要帮我交上去。”

    记者 薛曹盛 通讯员 张程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