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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岁的陈珠凤(右)和66岁的女儿周芳利一起做“炒毛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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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出产的“炒毛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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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炒毛麸”用到的食材比较简单,最主要的是早稻米。 |
8月7日,立秋。历书上说:“斗指西南维为立秋,阴意出地始杀万物,按秋训示,谷熟也。” “谷熟”,已经是一种离我们很远的生活。 在北仑区春晓街道民丰村大茂记年糕坊里,米香混合着芝麻香、山奈香、陈皮香,一个劲往鼻子里钻,勾起的是对“秋收”的畅想,还有对“孝心”的回味…… 满满都是爱的 “炒毛麸” 8月5日,第4号台风“黑格比”刚过境,天气还算凉爽,再加上民丰村依山傍水,越发多了几分凉意。 “按秋训示,谷熟也”,临近立秋,早稻收割接近尾声,新米陆续上市。对66岁的民丰村村民周芳利来说,就像是记忆的门被轻轻推开:是时候做“炒毛麸”了。 “炒毛麸”是当地人的叫法,通俗一点说,就是“炒米粉”,用到的最主要的食材就是“透骨新鲜”上市的早稻米。 以前做“炒毛麸”的早稻米基本上都是各家自己种的,“现在村里哪还有人专门种田,要么外出打工,要么改种花木,更赚钱。”周芳利说。 早稻米为啥不直接吃,偏要大费周章将米磨成粉?在周芳利看来,这是出嫁的女儿对母亲的一份孝心,让母亲“尝个鲜”,也算是表白一份心意:嫁出去的女儿不是“泼出去的水”,依旧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 周芳利说,过去当地不少人家在嫁女儿时准备的嫁妆中,少不了用来装“炒毛麸”的“饭盂”,也算是母亲对女儿的一份期许吧。 “现在吃的东西多了,特地做‘炒毛麸’的人也几乎没有了,但是对姆妈的孝心还是在的,就像清明送青团、端午送粽子、中秋送月饼,总归是少不了的。” 做“炒毛麸” 是一份体力活 虽说“炒毛麸”代表女儿对母亲的一份心意,但这次“掌勺”的并不是周芳利,而是她已经92岁高龄的母亲陈珠凤。相比周芳利,陈珠凤对“炒毛麸”的步骤更是了然于胸。 在大茂记年糕坊里,大灶灶膛里的火已经烧得“噼啪”作响,铁锅也开始冒烟。 正如“炒毛麸”这个名字取的,全程只有一个关键词:炒! “要把米从白色炒到焦黄色为止。”陈珠凤说。这个过程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不断翻炒,即便是年轻人,对臂力也是个很大的考验。 眼瞅着米炒得差不多,大茂记年糕坊的柯建君把早已备好的陈皮和山奈倒入铁锅中,一起炒。 山奈是一种中药材,自带独特的香气,具有行气温中、消食、止痛的作用。 米炒至焦黄后出锅,再倒入早已炒好的芝麻搅拌。“芝麻容易爆,容易糊,所以要单独炒。”柯建君说。 到了最后加糖的环节,大家的意见出现了分歧—— “糖要趁米还热的时候加进去”,这是陈珠凤记忆中“炒毛麸”的步骤;而在周芳利和柯建君这些“后生”的印象中,“糖要等米凉透了之后再加,不然容易糊”。 谁也说服不了谁,最后还是听了陈珠凤的话,不知道算不算对母亲的一份爱? “炒毛麸” 竟然是用来“嘬”的 除了炒,制作“炒毛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步骤:磨。 大茂记年糕坊里至今保留有老底子的石磨。周芳利说,在当地,原本几乎家家户户都有磨,“现在基本上都找不到了,有的盖房子直接拿磨来垫地基。” “添磨”有专用的工具,用棕榈叶制成的刷子,将炒好的米一点点“扫”到磨里。不过,陈珠凤更习惯用手一点点拨,“这样磨出来更细腻。” 磨好的“炒毛麸”,从样子看有点像核桃芝麻粉,带着芝麻的灰色调;但在气味上,却不像核桃芝麻糊那般浓郁,闻着清淡但复杂,有隐约的芝麻香、米香,还有陈皮和山奈特有的香气。 舀了一勺放到嘴里,细腻到入口即化。周芳利说,“炒毛麸”可以干吃,也可以泡水喝。相比之下,干吃被更多当地人所喜爱。 “炒毛麸”最传统的吃法,不是像现在这样用勺子舀着吃,而是将其装在一个带有抽绳的布袋子里,插上一根中空的竹管当吸管,提在手里,吸着吃,有点像喝散装啤酒。 周芳利说,像陈珠凤这一辈人,经常会拎着一个装有“炒毛麸”的布袋去田里干活,饿的时候,直接拎起来吸两口垫饥;有时也会放在床头,半夜醒来吸一口,权当“夜点心”。 记者 石承承 通讯员 钱一旦 记者 崔引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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