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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风车茶园美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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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方村祠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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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方村老宅 |
在宁海,许多古村的历史都隐隐与明朝大儒方孝孺有关,山上方村,就是其中之一。 地处深山之中的山上方村,藏于盘龙山之上,面向三门湾,背靠状元峰。山间空气清新,常年云蒸雾绕,放眼望去,满山茶树很养眼。 “山藏方”的由来 据《宁海县地名志》记载,明初学儒方孝孺因拒为朱棣起草即位诏书,罹灭十族之祸,其家溪上方被毁,同族方克浩幸免于难,逃到此山上匿居,改姓为郑。附近村民固知有方姓隐藏于此,遂称村为“山藏方”,清康熙三十年复姓为方。为了书写方便,后村名改成“山上方”。古时村落多以姓聚居,大家都能从这看似简单的村名中猜出山上有个以方姓为主的村庄,但很少有人知道这村庄里深藏的跌宕起伏。 关于这段历史的民间传说则生动许多,传说是当年族人方克浩之妻郑氏腹中怀胎,借讨饭之名,将饭甑遮腹掩饰,从而逃出村外。《重修山藏方方氏宗谱序》里则如此叙述这段历史:“方公孝孺,明洪武年间官居翰林侍讲学士、文学博士之职,太祖去世后辅佐建文帝即位,进行政治改革,在靖难之变中宁死不屈而遭灭十族惨祸,但公文学之渊博、忠心之气节历传不衰,流芳千古。先祖乃溪上方人,明永乐靖难,九死一生,侥幸生存,偕母避居马铺,后察山上地博,遂转徙定居,时依母姓为郑,清康期三十九年,奉诏恢复为方氏,终结了二百九十八年蒙难流亡生涯。”历史变迁,流传难免有出入,大致如此。 遭此劫难,流亡生活之艰难、心中之愤怨不平可想而知,山上方村先祖方克浩留有诗《哀词》:“缑城是吾乡,为主亡家国。上天降乱祸,忠良遭夷戳。挈家向南奔,望门(马铺后山岙)投止宿。幸得遇故知,留我藏山谷。桑田变成海,冢墓遂翻覆。成仁在一人,贻祸及九族。多少逃亡者,含冤不瞑目。安得天运还,免我吞声哭。”也因此,山上方的后代子孙多深居简出,隐世避俗,过着“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生活。 晨钟暮鼓响彻山林 站在村口的方氏宗祠,这里曾几经衰败,又几经修复。与很多江南宗祠类似,鸡笼顶戏台,石板明堂,两侧有东西厢房。宗祠大殿后楼,有四根出头椽,颇为醒目。年轻的村主任方建彪说,这是老祖辈立下的规矩,不管宗祠怎么修,这些出头椽永远不能变,它们寄寓着祖宗们的厚望,希望隐世避俗的方家总有出头的日子,子孙能够兴旺发达。 村西的灵泉寺也是历史悠久的。据说是隋朝古刹,四周青峦叠嶂,绿筠翠柏,灵脉四合,若莲花含露。灵泉寺处莲花抱心之地,历经兴衰,香火袅袅不断,晨钟暮鼓,响彻山林。 村西有新岭头,新岭也叫摘星岭,历史上是甬台之间的重要“官道”,通东岙,经沙柳、海游,可至府城临海。海游在唐代还曾一度作过宁海的县治。新岭岭高路险,峻峭狭窄,南宋《赤城志》载:“摘星岭,在县南二十五里,旧名新岭,宣和(公元1119-1125年)中,廉访使刘长卿自北至,以其山高峻,更今名。”北宋晚期黄岩诗人左纬写过一首诗《题摘星岭》:“已知星可摘,须信路皆通。日影穿云薄,天形入水空。遥看梁苑雪,独挹楚台风。指点中华地,山河万国雄。”《宁海县志》记载,明万历年间又改名为“新岭”:“有邑人杨继思者,捐金五百,动工开路。凿壁成径,累石成梁,历三寒暑而功始告成。后人因名此岭为新岭。”旧时驿道“五里一墩、十里一铺”,清末的地图也将此地标为“新岭铺”。新岭头设有路廊,是走来过往行人商贩的停歇地,村人行善供水,路人在此喝口水,聊个天,长个精神继续行路。修了公路后,摘星岭无人问津,新岭路廊门前冷落,连同新岭头一起在风雨中破败,湮没在荒草离离里。 村里人传说,从前有个读书人住在路廊那头的山上用功读书,有一晚打着灯笼下山,到路廊来借火,说风大把屋里的灯吹灭了。路廊乘凉聊天的人都笑了:你这灯笼里边不就装的是火吗?真是读书读呆了!后来这个书呆子高中状元,当了宰相,这座山就叫了状元峰。口口相传的传说,往往都有历史的影子,至于这个读书人到底是历史上的叶梦鼎还是章鋆或是他人,谁也说不清楚。 白云生处有人家 山上方,深藏的不光是历史,还有村庄,是薄雾轻笼的村落,是白云生处的人家,是养在深闺的农家碧玉。如《方氏宗谱》所言,“宁邑之南郡望府楼山麓,山川秀丽,风土淳厚,群山叠翠,景色如屏,乃胜地也。” 这个古老的村庄,远在高山之上,山路十八弯,曲曲又折折盘盘又转转。村子在山谷之间,四面皆山,云雾弥漫,藏在深山人不识,确实是隐居的好地方。村子北依望府楼,海拔四五百米,站在山顶,极目四望,有时云海茫茫,有时能看见县城,自是风光无限。满山皆茶园,茶叶是村民的主要收入。 高山特有的地势为农作物的生长提供了良好的地理环境,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出产的稻米粮食深受欢迎,还有“山上方,好地方,粮食支援各地方,自己喝点白粥汤”的村谚。花生、蚕豆、番薯、芋艿、土豆、芝麻、生姜、藠头、板栗、山笋等山货品种多样,还种植白术玉竹等药材。也许是因为祖辈方孝孺诛灭惨案的历史缘故,也许是村庄地处偏僻、交通闭塞的原因,以前的山上方人多自给自足,与世无争,很少上城卖货。新岭古道往来的路人商贩看到这里的山货,喜欢就顺带一些走。 因为路远山高、交通不便,这里的生活较清苦。改革开放后,村里活络的少数人先走出大山,接着越来越多的人走出了大山。留在村里的人越来越少,人走屋荒,到处是残垣破墙。 村里的古建基本都已破败消逝,那些传说中的一个个大道地都已瓦解成堆,目前保存尚好的也就属上世纪八十年代建造的若干长排屋了,木结构,朱墙黑瓦,衬着群山梯田甚是古朴。 不过,如今,随着风力发电场的建设,路面拓宽,原来狭窄的盘山公路变得宽敞安全,来观光的车子与人越来越多。茶园碧绿成片,蓝天下风车慢悠悠地转着,山上方的美丽也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人们的镜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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