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舌舔舐着锻造中的锄头,使其变成了绛红色。炉火旁,铁匠项根其拿起窗台上装在瓶子里的白开水,咕嘟咕嘟连灌几口,末了,用厚重的手掌擦了下嘴巴,顺势一把擦掉了额头上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儿,咧开大嘴笑了:“天太热了,不多喝水就会中暑。” 对于铁匠来说,酷暑无疑是一年里最大的“烤验”。 “天气太热真的不能打铁。上午凉快些还能做做活,下午必须得休息。”看了一眼窗外被太阳照得明花花的水泥路面,项根其说道。 项根其今年57岁,长年累月的铁匠生涯使其皮肤黝黑而粗糙,令其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显得老一些。“铁匠里面我算很年轻的了,但这个活儿说不清的,再做几年说不定我也做不动了,到那时候我们这一带可就没有铁匠啦。” 15岁那年,项根其拿起了铁锤、铁钳,在一位永康铁匠师傅的带领下,走上了打铁之路。打铁看似简单的体力活儿,但其中门道颇深,不学习钻研,打出来的只能是不经用的破铜烂铁。项根其花了三年半时间跟师傅苦练本领,终于将打铁技术学深吃透,在老家余姚陆埠干溪村开了铁匠铺来营生。项根其因其纯熟的技术和淳厚的性格,颇受周边村民欢迎,成为大家嘴边的铁匠“阿其”。 “那时刚改革开放,铁匠不只是给生产队造农具了,木匠、石匠、厨师、泥水匠……凡是用得到铁制工具的,都少不了来找我们铁匠。”说起往事,项根其脸上写满了快乐。 时光荏苒,打铁打了40多年后,身边的铁匠师傅们一个个老去,如今仍在坚守的铁匠已是屈指可数。 如今,项根其并不会为活计而发愁,像砍刀、锄头等一些农具,机器要么做不出,要么做得不好用,周边村民仍要找项根其来打制。但打铁对身体所带来的损耗,已让他感觉力有不逮。打铁离不开眼力,而火花对眼睛的伤害很大。“前几天一粒热灰飞到眼睛里来了,吃不消就去了医院,医生看了吃了一惊,说我眼睛里都是疤……过几年我还是早点休息,带带孙子吧。”项根其笑着说道。 记者 张培坚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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