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嫌疑人胡某被押解回宁波 通讯员 供图

    “钱××是你的船员吧，他在哪里？平时为人怎么样？”9月9日凌晨，象山石浦某码头上，宁海公安民警在当地民警配合下找到船老大朱某询问。

    “哦，他刚出海回来，就在船上睡觉，他人很不错的。”朱某丝毫没有意识到22年前的案子会被人翻出来，以为民警找钱某有什么别的事情，还帮钱某说起好话来。

    半小时后，钱某和另一名同伙杜某相继被抓获。但让民警意外的是，经过突审，他们刚刚问话过的船老大朱某居然也是同案同伙，回头警方就将一脸懵懂的朱某轻松抓获。

    次日清晨，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胡某在河南落网。至此，22年前的一起抢劫杀人抛尸案真相才水落石出。

    9月16日，宁海县公安局通报了这起案件的侦破过程。

    事发

    象山出租车及司机尸体在宁海两地被丢弃

    1998年8月10日清晨，在当时宁海往来象山的唯一沿海通道宁松公路旁，三门湾毛屿港的潮水正在退去。宁海越溪乡梅岙村的几名村民相约出门干活，突然看到山嘴悬崖下的港湾里有一辆出租车，车头扎进水里，车身损毁比较严重，大约1/3没入海水。

    大家以为发生了交通事故，赶紧报了警。交警到达现场，打开车门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冷气：车后座的靠背上、坐垫上、车窗上、地上全是血，车内却空无一人。

    因有重大刑事案件嫌疑，宁海县公安局刑侦大队迅速介入。经调查，该出租车为象山某出租车公司所有，此前一天上夜班的驾驶员是葛师傅。可是据其家人反映，当晚葛师傅离家后，就再也联系不上了。

    6天后，终于有了葛师傅的消息，但此时的他已变成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被丢弃在几十公里以外一条盘山公路旁的草丛内。

    警方初步判断，这是一起抢劫出租车司机杀人抛尸案。

    22年，追凶脚步从未停歇

    悬案

    宁海县公安局立即在全局范围内抽调数十名刑侦骨干，成立“8·10”命案专案组，全力开展案件侦办工作。

    “当时，无论是抛尸地点，还是抛车地点都十分偏僻，且案件发生在半夜，现场无目击证人，同时又因天气炎热，死者遗体被发现时，已高度腐烂，这给案件侦破带来极大阻力。”今年51岁的全国优秀人民警察陈跃通是专案组最早一批侦查员，他回忆起当时的情况，满是感慨。

    但专案组并未气馁，对现场及周边进行反复勘验，尽可能多地收集物证，其中包括车内的一把匕首，但因受海水浸泡，没有任何线索。同时，警方广泛走访了象山、宁海交接处所有的乡镇，排查了周边上万户人家，发放张贴协查通告4万余份，且整整蹲守了3个多月。

    遗憾的是，局限于当时的侦查手段及其他客观条件，嫌疑人身份一直无法明确，侦查工作陷入了僵局。

    “这个悬案，成为我们侦查员心里的一道坎。22年来，局里的领导换了好几轮，刑侦大队的侦查员也换了一拨又一拨，但追查该案件的脚步，却从未停息。”陈跃通说。

    破局

    一件疑似物证锁定嫌疑人

    2014年，技术员对案件物证进行再次梳理时，在葛师傅的出租车后座门窗玻璃上找到一个疑似嫌疑人留下的物证。

    出租车上下客较多，这个物证是否就是嫌疑人所留？

    局限于当时的技术，案件侦查又一次陷入僵局。不过，近年来随着科技水平的日新月异，刑侦新技术不断涌现，给侦破工作带来一丝曙光。

    今年9月，在宁海县公安局长李铭胜的亲自指挥下，宁海公安组建了大数据侦查实战中心，并把侦办“8·10”命案的任务交给了其中的重案六组。

    得知这消息后，陈跃通第一时间报了名。在上级公安的大力支持下，经过全面梳理，综合研判，专案组最终确定了象山人钱某和杜某2名嫌疑人。

    抓捕

    犯罪嫌疑人相继束手就擒

    锁定犯罪嫌疑人后，专案组迅速找到了2名嫌疑人在象山的落脚点，并于9月9日0时，驱车前往象山某码头开展抓捕工作。于是，就有了本文开头的一幕。

    “当时，在码头边的渔船上，钱某从睡梦中醒来，得知眼前的警察来自宁海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一言不发，任由我们拷上手铐。”专案组民警童钢超说。

    与此同时，另一队抓捕组也抵达杜某家中。杜某身材魁梧，体重达180多斤，与钱某一样，一听到“宁海公安”四个字，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没了精气神，也没有反抗，只是默默地听从侦查员指令，穿上了衣服。

    在强大的审讯攻势下，专案组迅速突破了犯罪嫌疑人心理防线，另2名嫌疑人也浮出水面。当日凌晨4时30分许，犯罪嫌疑人朱某落网。9月10日早上6时，随着最后一名犯罪嫌疑人胡某在河南落网，案件真相终于水落石出。

    真相

    4人结伙抢劫出租车司机杀人抛尸

    据犯罪嫌疑人交代，22年前，钱某、杜某、朱某、胡某4人年纪相仿，时常聚在一起吃喝玩乐，但因为大家都没工作，日子过得紧巴巴的。一天，4人在石浦碰头，几杯酒下肚，就商量起抢劫出租车司机赚钱的方法。

    案发当晚，4人带着事先购买的作案工具走上石浦街头寻找目标。他们拦下葛师傅的出租车，引导他将车开到偏僻路段实施抢劫，在抢劫过程中将葛师傅杀害，抢走了1500元现金和一只手机。为逃避侦查，4人在宁海长街的盘山公路抛尸后，又将车辆开到宁海越溪乡丢弃。

    “这二十几年，我不敢出门，不敢惹事，甚至晚上都不敢合眼，经常想着，如果能重来一次就好了……”犯罪嫌疑人杜某说，他作案后就悔恨不已，夜里常常做噩梦。“不过我想这么多年过去了，警察可能已经放弃这个案子了，我们也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没想到还是难逃法网……”记者 张贻富

    通讯员 周国亮 杨俊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