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山楂

棉枣儿

饭包草

乌头

斑叶兰

    张海华 文/摄

    眨眼又到十月金秋。在我看来，十月跟四月一样，都是一年中最美的时节。四月之美，在于一切都生机勃勃，繁花竞放；而十月之美，在于秋花秋果，同样绚烂。

    挑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背上双肩包，和家人、朋友一起到宁波周边的山里走走，行走在古道上，漫步在溪流畔，穿行于树林中，你若留心，就会观察到不少有趣的野花野果。

    山路边的特色野花

    9月底，我到鄞州姜山镇的狮山公园（这是一个以天然的小山为基础建设的一个公园）、海曙区鄞江镇的晴江岸走走，都看到了成片绽放的棉枣儿与田麻。

    棉枣儿是多年生的柔弱草本，叶子长在基部，因此大家平时都不大会注意到它的叶子。通常，当叶子枯萎之后，一根细细的花葶就长了出来，数十朵淡紫色的小花在同一个花葶上开放，十分繁密。光看花朵，大家可能想不到棉枣儿居然会是百合科的野花。田麻则是一年生草本，金黄的小花略低垂，清秀可人。据说其茎皮纤维可代麻，能用来制作绳索、麻袋之类。

    后来，在龙观乡四明山脚下的田野里，我在拍摄石蒜的时候，注意到路边有大片低矮的小花。蹲下来细看，发现它跟常见的鸭跖草的花一样，也有两枚蓝色的花瓣。只不过，跟鸭跖草比，它的花看上去更小、更娇柔。我以前没有见过这种花，心想这肯定也是属于鸭跖草科的植物。后来请教了别人，方知它的名字叫“饭包草”，其嫩叶可食。我的医生朋友“丸子”说，她曾经在峨眉山脚下吃过用饭包草做的菜，不过在宁波似乎没有人食用。

    九月与十月，在四明山里，还经常可以在山路边看到乌头的花。这种野花长得非常奇特，花朵为蓝紫色，颇有神秘气息；好多花簇生在一起，每一朵花的外形都像是武士的头盔。不过，得提醒大家的是，乌头的花虽然与众不同，但这种植物本身有大毒，请千万不要采来食用。乌头可以入药，但必须经炮制然后遵医嘱服用。

    状如飞鸟的斑叶兰

    如果说上文提到的野花在路边就可以看见的话，那么斑叶兰等野生兰花就不是那么容易找到了。说起兰花，可能有很多人会下意识地认为：它们都是叶子狭长碧绿，在春天开出清新的小花，就像春兰一样。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误解，不同种类的兰花的外观极为多样，而且花期也几乎可贯穿四季。其中，斑叶兰在九月底十月初迎来盛花期。这种兰花不大常见，在不开花的时候，叶子几乎贴伏在比较阴湿的地面上，植株很不起眼，因此很少有人会留意到它。它的叶子为绿色，上面遍布格子状的白色纹路，故名斑叶兰。

    在宁波的深山竹林中或一些溪沟的岩壁上，运气好的话，可以发现盛开的斑叶兰：只见一根淡绿的花葶从叶片之中抽出，上面的小花少则四五朵，多则20朵左右，花色洁白，也有的略微偏粉色。最有意思的是，每朵花的两枚侧面的花瓣明显弓起，像极了正在振翅的小鸟，因此有时候一串花看上去像是千纸鹤一般。

    有一年国庆假期，在宁海的深山竹林里，在斑叶兰附近，我跟朋友还发现了浙江开唇兰，这也是一种野外非常少见的兰花。它的叶子跟斑叶兰有点像，最大的不同在于那些斑纹是金色的。秋季开花的兰花，还有狭穗阔蕊兰、长须阔蕊兰等，虽然它们的花朵的观赏性不强，但再一次让我们领略了兰科植物的形态多样性。

    不过，得提醒人们的是，野生兰花都是受保护植物，只可欣赏、拍照，千万不要采挖。

    野山楂红了

    说完了野花，让我们来认识一下三种本地的蔷薇科的野果：野山楂、硕苞蔷薇和金樱子。

    九月中旬，家住奉化的我市中草药达人邬坤乾老师跟我说：四明山里野山楂快要红了，要不要一起去拍？我欣然答应，次日一早，我开车到奉化城区，接上邬老师，就直奔奉化尚田镇的方家岙村。邬老师带我穿过村中小巷，来到山脚。但见一丛野山楂从石缝里探出头来，上面果实累累，约一半已经红了，还有一半尚是青果。这果实像极了微型的苹果。

    野山楂是蔷薇科山楂属的落叶灌木，老枝为灰褐色，而新生的枝条为红色，枝上多刺。拍了几张，顺手摘一颗红果放嘴里，酸甜可口，略涩，唯一的不足是水分较少。

    《浙江野果200种精选图谱》将野山楂归类为“梨果”。书中说：按植物学概念，这类果树的果实是假果，肉质的食用部分是由花托发育而成的，果内有多粒种子。野山楂在全省山区广为分布，成熟的果实有红色、黄色与杂色三种不同的颜色。据说杂色这一类的果实味道最佳。

    野山楂可鲜食，亦可用来酿酒或制成山楂片、果酱。同时，野山楂还是一味有助于开胃消食的良药。作为药材专家，邬老师说，野山楂入药，可以有两种制法：一是采摘成熟果实，放入沸水中略烫，然后压扁、晒干即可；二是将果实略微烤焦后再入药。

    春天时，在四明山不少地方，我都曾见过野山楂的花，可惜到了秋天去寻找果实时，却总是找不到。我怀疑这些甜美的果实已被鸟儿等小动物“捷足先登”，都吃光了。毕竟，这些野果，主要是大自然给野生动物的馈赠。

    这里得补充说明一下，本地出产的野山楂个头较小，跟市场上的冰糖葫芦串所使用的山楂不同。后者主产于我国北方，个头较大。

    硕苞蔷薇和金樱子

    九月底，在狮山公园，我见到了几丛硕苞蔷薇。这是一种常绿灌木，枝条多刺。当时，这几丛硕苞蔷薇都已结了不少果实。这种野果比野山楂略大，头上顶着花朵萎谢后残存下来的苞片，表皮外面是一层黄褐色的柔毛。去年10月，我曾经在老家海宁的海边尝过它的味道，当时觉得口感很硬，也不大甜，总之不算好吃。这次，又忍不住摘了一颗尝尝，咦，虽然表皮多毛，里面多籽，但味道相当不错：甜甜的，微微有点酸，关键是还有一股天然的果香味！

    于是，我把它的照片发到了朋友圈里（没有点明是“硕苞蔷薇”），问大家是否吃过。没想到，很多人都说小时候曾经吃过，还说宁波人称其为“毛栗”。多数朋友说直接生吃了，也有人说摘了不少，然后加白糖或蜂蜜煮了吃。

    查了一下《浙江野果200种精选图谱》，书上说硕苞蔷薇产于全省各地，果实有好几个别名，如糖钵、野毛栗等。除鲜食外，果实还可以用于熬汤、酿酒，当然也可以入药，具有健脾利湿之功效。

    春末，我见过硕苞蔷薇的白色花朵。我觉得这是本地最大的蔷薇科野花，其直径可达六七厘米，比金樱子的花还要大。当然，如果只看花的外表，我觉得还真难区分硕苞蔷薇和金樱子。而到了果期，它们的果实就完全不同了。硕苞蔷薇可以直接摘来吃，可金樱子的果实虽然也很甜，可惜浑身长着尖利的刺，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样子。如果一定要吃，恐怕得采取一点“暴力手段”，比如用脚猛踩，用木板滚压等，总之得把刺都弄没了，才能入口。不过，目前金樱子的果实还是青的，通常要到11月，果实变橙红了，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