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岳云 前不久,我有幸参加了叶辛老师的“文学与人生”读书分享会,并幸运地收获了其亲笔签名的《与共和国同行——叶辛散文朗诵读本》一书。 作为共和国的同龄人,著名作家叶辛致力于长篇小说的创作,近半个世纪以来,写下了《蹉跎岁月》《孽债》《家教》等数部重磅力作,多部作品被搬上银屏,并受到广泛好评。但他也写下了不少的散文随笔,本书精选了其创作的50余篇短小、简洁、适合朗诵的散文作品。 我几乎是一口气读完此书,书中好多场景仿佛是自己小时候所见所闻的重演,故读来感到十分亲切。读罢此书,有三点粗浅的感受与大家共飨。 首先,我体会到叶老师观察之细心,用词之讲究。在《花江坡看山》一文中,当看到远方的大山时,他写道:“那浑圆的山头,那坦荡的大山的胸怀,那雄峙巍然的山体,那奇秀高耸的山峰,那连绵无尽的山峦,那屏风般的山脊……”在描写山头、大山的胸怀、山体、山峰、山峦和山脊等时,均用了十分考究的修饰词,给它们穿上了量身定做的“外衣”。由此可见,叶老师观察仔细,用词讲究,不愧为“咬文嚼字”的专家。另外,他对贵州乡村山寨的风和雨有特别的观察和研究,而且在多篇散文随笔和多部小说中都对那里的风和雨重笔描写。如他在《遥念山乡》中专门写道:“想得最多的,恰恰是荒蛮山野里的安宁、偏远寨子上的静谧,还有那里的风、那里的雨和伴随自然界的风雨栖息在那块土地上的人们。” 其次,我体会到叶老师求思之深邃,领悟之透彻。叶老师在读书分享会上谈到,在知青年代,他一直喜欢读中外名著,看重的不仅仅是小说的故事情节,更多的是细细研究作者是如何巧妙地描写人物和事件的。这也可以从此书的多篇美文中得到验证,如他在《花江坡看山》一文中写道,当他看到眼前千座山万座山向自己扑面涌来时,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文似看山不喜平”这句话,并让他领悟到:伟大的作品就该像眼前如海的苍山般泼洒挥写。在《两种生命环》中,当作者谈及命运使得自己先后被贵州山寨“慢生活”和上海都市“快生活”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形态浸染过后,情不自禁地发出了深沉的人生感慨:那激荡的波涛何时拍击到我曾生活过的偏远的山乡呢?而那同大自然一样自若坦荡、充满绿色浓荫的生活,又何时回归到城市的喧嚣、嘈杂中来呢?它们交汇融合得起来吗? 再次,我体会到叶老师奉献之真实,感恩之真切。我是含泪读完《别亦难》一文的。1985年的春天,叶老师75岁高龄的老母亲因一只眼睛开始看不清东西而写信告诉他,很希望他回去照顾她。作为上海知青,叶老师从19岁离家到贵州乡村山寨插队、工作已经有16个年头了,完全有理由回老家照顾年迈多病的母亲,但因工作需要,只好舍小家为大家,在老母亲的天天期盼中,在贵州又工作了四年之久。其间,他母亲于1989年3月双目失明,只好叫人家代写书信要他回上海,但他因工作忙走不开,只好拜托发小送他母亲去医院动手术……可以想象,当时的叶妈妈内心有多么的痛苦。直到当年12月,叶老师才利用出差机会绕道上海看望老母亲。在家小住的十来天里,他母亲几乎每天唠叨着,要他设法调回来。她对他说:“你19岁离家,现在41岁,当年说把青春献给祖国,你已经献了。为什么那些家庭没有困难的都能回来,你就不能回来照顾老人?你还要我盼多久?”当我读到这段文字时,不禁潸然泪下。 叶老师之所以对贵州的一草一木难舍难分,他在《别亦难》中给出了一个非常明确的答案:“是贵州的山水土地哺育了我,是贵州勤劳朴实的各族人民养育了我,是贵州各级领导培养了我,使我从一个不更事的青年,成长为一个作家。”或许,这才是他对贵州这块热土“别亦难”的真正原因吧。 叶老师从“听雨”“看风”中,爱上了他插队落户的山乡,爱上了一生为之奋斗的写作,更爱上了“看风听雨品人生”的美好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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