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谕日本使臣周良》

策彦周良像

    近日，镇海口海防历史馆研究人员在日本内阁文库（收藏汉、日文古籍的专门图书馆）发现了一份嘉靖二十六年（1547）六月五日宁波府发给日本遣明使的公文《宁波府谕日本使臣周良》。这是目前已知最早的明代宁波府公文抄件，也是已知最早的浙江明代涉外公文，为宁波（镇海）作为明代官方海丝之路启碇港提供了直接证明。

    日本使者欲提前两年进贡未获准

    自永乐年间起，明朝和日本之间建立朝贡关系，以“勘合符”（明廷颁发的区别日本贸易船与倭寇船的凭证）为凭。日本通过勘合贸易，获利丰厚，一直被日本幕府和有实力的大名（日本封建领主）视作重要经济来源。为了避免不平衡，明廷后来规定日本十年一贡，并对赴明使团的人数和船数作了限制，“贡毋过三船，人毋过三百”。

    嘉靖年间，合法勘合贸易被日本周防国（属山阳道，又称防州）大名大内氏掌控。然而，盗贼窃取了宝库里的勘合符券，大内氏唯恐别人拿着勘合符“伪贡”，即委托日本高僧策彦周良担任正使，提前两年进贡。

    策彦周良曾在1539年以遣明副使的身份到过中国，这次是他第二次入明。然而当策彦周良带着4艘贡船、637名随从到达镇海洋面后，明朝地方政府认为日本使团未及期，无勘合表文，人、船数量又超额，不符合规定。定海县（今镇海）、宁波府、定临观把总、浙江海道司、浙江市舶提举司等在宁波的各级官府不断发文阻拦，让策彦周良在规定日期再进贡。

    本次发现的嘉靖二十六年（1547）六月五日《宁波府谕日本使臣周良》便是其中的一份公文。从这份公文可知，当时的宁波知府魏良贵不敢让策彦周良进入镇海，要求他暂时回国，到达日期后再来进贡，否则会违背皇帝“圣意”及明朝法令。

    与此同时，当时首任浙江（浙闽）巡抚朱纨刚刚上任，宁波各级官员也不敢擅自做主，要求策彦周良等候巡抚朱纨的意见。

    宁波公文在日地位仅次于国宝级

    值得注意的是，《宁波府谕日本使臣周良》这篇公文的落款处，除了“寧波府”三字外，还有一个盛行于元明清三代的官府“花押”。官吏在文书页面上多处创造性地画出一种特定的符号，防止其他官吏伪造文书或涂改相关内容。这是一种官府公文日常标记符号，各地使用的图案不一。从这份公文可见，宁波府的版本是在两横之间的圈里，画一个形似小鸟的符号。

    话分两头，让策彦周良期待的巡抚朱纨实际上要数月后才能履新，而直到次年十月，策彦周良才在朱纨的帮助下，获得了明朝的许可，准许他带50人由宁波北上，于又一年后的四月抵达京师，完成了朝贡使命。这次入明，日本贡舶滞留海上长达一年之久。

    策彦周良回国后，将宁波各衙门发给他的公文保存了下来。后来，这些公文大部分被江户时代汉学大儒雨森芳洲所藏，另一位大儒青木昆阳则收录了这份宁波府谕。

    目前，这些明代宁波公文被日本文物部门定级为仅次于国宝的“重要文化财”。这些公文成为今人了解明代外交、明代宁波官府运作情况的珍贵文献，也是宁波（镇海）作为我国官方海丝之路启碇港的直接证明。

    记者 顾嘉懿

    通讯员 严辉 徐春伟

    通讯员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