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岛上的中华凤头燕鸥 记者 刘波 摄

    “她是不合群的那一个，她的羽毛很白，还有那最尖端的黑色，和她一样的同类太少了。而在遥远的迁徙途中，她遇到了一个和她一样的他……”这段优美的文字描述的并不是人类的爱情，而是两只鸟。女志愿者施悦虹在象山县韭山列岛铁墩岛（也被称为鸟岛）上观测“神话之鸟”时，用笔记录下了这样的故事。

    今年4月22日，施悦虹和另一名女志愿者兰佳怡入驻这座小岛，开始了为期两个月守护“神话之鸟”的驻岛生活。她们也是这座岛上第三组守护“神话之鸟”的女性志愿者。两个月的时间转眼就过去了，留给她们的是满满的回忆和鸟儿们的“爱恨情仇”。

    用独特的女性视角观测

    岛上的一切都充满诗情画意

    每年4月下旬到8月，都有数千只大凤头燕鸥来到铁墩岛上繁衍生息，其中会混杂着几十只中华凤头燕鸥。中华凤头燕鸥是一度被认定为灭绝的物种，由于数量太过稀少，也被称为“神话之鸟”。目前，中华凤头燕鸥全球成鸟的数量也不足150只。

    为了保护这些小精灵，从2013年开始，象山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和浙江自然博物院每年都从社会上招募志愿者。4个月里，会有两批志愿者上岛守护，每批两位志愿者。这个岗位也被称为最诗意的岗位，施悦虹和兰佳怡是到目前为止最年轻的女性志愿者。

    两人刚大学本科毕业，而且考研成功，趁着这段空闲时间来到这里，她们学的就是与动物保护相关的专业，观测野生动物的经历非常多，因此，从数百名报名者中脱颖而出，获得了这次守护的机会。

    两个月的岛上生活，她们没有感到丝毫的寂寞和疲惫。4月22日，她们看见了第一只降落在鸟场的中华凤头燕鸥；5月2日，岛上迎来5只中华凤头燕鸥；6月3日，第一只中华凤头燕鸥宝宝孵化；如今，岛上已经住了84只成年中华凤头燕鸥和22只刚孵化的幼鸟。

    “这两个月的‘剧情’，在我们的眼里，比连续剧好看。”施悦虹说。

    在施悦虹的观测周记中，记录了很多关于中华凤头燕鸥的“爱情故事”：这只燕鸥求偶的时候，是靠一条大鱼把对象抢来的；那只燕鸥叼着鱼挑挑拣拣的，把人家吸引了却选了别人；这只就是靠死缠烂打……

    其中，有一只今年首次登上铁墩岛的中华凤头燕鸥，在施悦虹看来，是“羞涩、独特的姑娘”。

    施悦虹把这个故事写成了诗：她不合群，灰白的羽毛在鸟群中显得异类，在路上她碰见了一只和她一样的同类，可是从东南亚到韭山列岛的路途太过遥远，他们中途失散。在她站在岛上孤单等待的时候，他叼着鱼从她背后悄然落下，重逢的它们张开翅膀跳着求偶的舞……

    施悦虹说：“其实把人的主观情感加到动物身上并不应该，但是看到它们笨拙地转圈圈，张开翅膀跳着求偶舞蹈，还是会真心感受到它们之间的美好。”

    而在兰佳怡的笔下，孵蛋成为另一场“战争”：每次骚乱（指有蛇、游隼等天敌出现）过后，幸福的家庭千篇一律，而不幸的家庭，有的痛失爱子，有的喜得麟儿。“不幸的家庭喜得麟儿，指的是，得到了别的鸟的蛋。”兰佳怡解释。

    为了保护产下的蛋，刨坑成为了它们的重要技能。为了争夺石子资源，它们也想尽了办法。

    “邻居家的巢是天然的矿藏，取之不尽的宝库。有一种幸福叫‘今天邻居不在家’。”兰佳怡用诙谐的语气，写尽了燕鸥江湖的种种“心机”。

    不只是“神话之鸟”，她们能观测到的，还有很多野生动物。有江豚、有燕雀、有紫背椋鸟、有水獭夫妇还有蛇。她们会因为生命的出现而开心，因为物竞天择而担忧。

    岛上的生活一切都好

    最不顺心的是有人违规闯入海域

    在这座岛上，所有的生活都需要自己来。两个女孩对此非常适应，洗衣做饭都很拿手。

    “蚊子是我天敌。”施悦虹说，岛上蚊虫很多，她的皮肤又很敏感，被蚊子咬了就会起水泡。

    记者在岛上看到施悦虹时，她的脚后跟有一个大拇指大的水泡，根本穿不了鞋子。大家都劝她去看医生，唯独她自己对此云淡风轻、司空见惯：“习惯了，前几天还要大。”

    中华凤头燕鸥太过稀少，两个女孩用女性细腻的方式守护着它们。兰佳怡提醒记者，在靠近鸟场的地方，不能穿颜色过于鲜艳的衣服，走路时需要弯腰低头，确保自己的脑袋不高于附近的野草灌木。“这些鸟儿都是怕人的，受了惊吓可能就不会在岛上安心孵化了。所以，请尽量不要干扰到他们。”兰佳怡说。

    受到潮水水位的限制，记者待在岛上的时间只有约半小时，却还看到一艘快艇在岛边飞驰。随即，快艇被护岛船劝离小岛。

    “这里是韭山列岛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这样的行为其实是不允许的。”兰佳怡无奈地说，两个月来，类似的情况她已经碰到了10多次，有来海钓的、有开快艇路过的、还有张网捕鱼的……

    两个月的守护即将过去，临别之际，两个女孩表示，她们最大的希望，就是大家不要去打扰那片海域……

    记者 林伟 见习记者 王昱汀

    通讯员 丁鹏 蔡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