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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边城雨 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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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原籍江苏如皋,新余姚人,70后职高生,菜市场卖小百货为生,摆摊之余写写小文,2018年、2021年相继出版散文集《渡你的人再久也会来》和《世间的小儿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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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10点多,菜市场的人已经稀稀疏疏了,我大致清点了一下货物后准备收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先生慢吞吞地走过来,拿起一只塑料的瓜刨、一只马桶刷,很客气地问我:“几钿?” 本地人问价时会说“几块洋钿”,老先生的“几钿”是明显的上海口音。 上海距离我的家乡南通的路途不远。在小镇菜市场混生活的这些年头,我的耳朵捕捉过四面八方的口音:东北的、河南的、安徽的、广西的、四川的、湖南的、贵州的、江西的…… 本地人品不出这些外地方言的玄妙,我往往是一猜一个准,而且,与我的家乡靠得越近的人,我越是觉得亲切。 我问老先生:“阿伯是上海人?” 老先生点点头:“我家在上海浦东,小儿子10年前来这边半山的景区承包了一个院子经营民宿。乡下的空气好,蔬菜又新鲜,我蛮喜欢,隔一段时间我就要到儿子这里住几天。” 我说:“阿伯,我是江苏人,娘家在南通地区,和你算得上半个老乡呢。” 一提到南通,老人来了兴趣。他说:“南通我知道的,如东、启东、海门、海安一片我曾经去出过差,不过那都是三四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说,三四十年前,我也就是个几岁大的小不点儿,但我对上海这两个字的印象特别深刻。苏中农村家家户户养鸡养鸭,我们家二十来只鸡鸭生的蛋除了过年过节打打牙祭,其余的全被我奶奶攒在一只褐色的矮脚缸里,定期有人上门来收购,转手贩卖到上海去。从那时起,我对上海就有一种莫名的向往,觉得上海是个好地方。天底下那么多人,数上海人顶幸福了。别的不说,天天有香喷喷的鸡蛋吃,还不把人美死! 老先生被我的话逗乐了,笑眯眯地说:“我年轻时正好就是上海禽蛋公司的经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老人一脸的认真:“你们江苏那边的蛋贩子收购上来的鸡蛋鸭蛋全卖进了我供职的那个禽蛋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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