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台上种的瓜果蔬菜。刘兰波供图

    □刘兰波

    我家小菜园，听起来挺唬人，其实就是楼上南露台栏杆内侧那一溜泡沫箱里栽种的一些瓜菜和花草，被我视为“小菜园”。

    这小菜园，是今年春天才逐渐形成的。最早在这露台上安家的是两盆“满堂红”。那天傍晚，与同事去莫干山旅游回来的我一进家门，先生便乐颠颠地告知，同事送了他两盆“满堂红”。咦，“满堂红”，好喜庆的名字呀！他说：“就是过去女孩们拿来染手指甲的那种花。”哦，能染手指甲的花，莫非是我家乡的“季季草”？这季季草，我来宁波几十年了，竟从未看见过。原以为家乡的小花儿不适合这江南的水土。听他说是染指甲的花儿，我便忙不迭地跑到楼上去看，果然，那几株二三寸长、纤细而挺拔的嫩苗苗，真的就是季季草！

    这几株小小季季草稚嫩稚嫩的，煞是讨人喜爱。哈，入乡随俗，以后，我便称它为“满堂红”吧。

    不久后的一天晚上，隔壁的邻居佳乐敲开了我家的房门，他给我们送来了十多只白色的大泡沫箱，说让我们在楼上的南露台种点菜，并拍着胸脯说：“叔叔阿姨，这箱里的土和苗我都会送来的。”果然，没过几天，他趁着“五一”假期回市郊老家，到山上去挖来了十几编织袋油汪汪的土壤，用私家车带回来，又给我们扛到了楼上的南露台，并将他父亲培育的一些小菜秧也一同带了来：几株黄金瓜秧、丝瓜秧、黄秋葵、小番茄，还有一棵茄子秧。他帮我们将这些秧苗一一栽植在泡沫箱里，又告知了一些注意事项，这才乐呵呵地回去了。

    在佳乐的引导下，打那时起，我和先生便郑重其事地做起了“菜园”一族。不久后，先生的二嫂又送来了两株小灯椒和几株丝瓜秧。这下，我们对这些嫩苗愈发上心了。先生一有空就蹲在那些泡沫箱前，拿个小铲子给秧苗们松土，也常常给它们浇水及施些鱼肠等自制的肥料，把它们侍弄得连根杂草都没有。我呢，则是每天必得上去探望它们几次。看着这些小嫩苗们一天天地长高了、茁壮了，真是满目生辉，心情灿烂。

    看着一天天见长的丝瓜秧和黄金瓜秧，先生说它们的藤蔓是要往上爬的，于是便找来了几根细竹竿和木棍搭起了架子，好让它们待个头蹿起来后可无忧无虑地顺杆爬。

    不久后的一天清晨，我照例起床漱洗后到楼上去看这些绿宝宝，刚拉开小客厅通往南阳台的门，哦，一朵娇嫩的小红花儿便映入眼帘。昨晚还毫无迹象的满堂红开花了！这抹水灵灵的艳红，在那溜茄子、丝瓜等的一片绿中鹤立鸡群，显得那么鲜艳夺目。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这是自我离开东北老家多年后，在第二故乡再次与它邂逅。

    接着，第二天，第三天，几乎每一天都有红彤彤的满堂红花次第怒放。于是，露台上惊喜的序幕也由此拉开：看，今天紫色的茄子花开了，一朵、二朵，七八朵；明天嫩黄嫩黄的丝瓜花也开了，一朵、二朵，十几朵；紧接着黄金瓜苗也急吼吼地花容灿烂；稍后，那两盆月季也一朵朵争芳吐艳。那盆灯椒也不甘示弱，一个个由青涩转红，还有小番茄、黄秋葵，也都生怕落了后，都争先恐后地开了花……

    紧接着，便是瓜果挂枝头了。最先孕育果实的是那株“独生女”的茄秧，紫紫亮亮的三个小茄妞，从花苞里脱颖而出，一天天长成披着紫旗袍的大姑娘。一天，先生对我说：“这茄子可以吃了，该摘了。”我说：“再等等，再等等。”实在是不舍得摘呀。几天后，先生又说：“该摘了，再不摘可就老了。”正好，那天我俩要去儿子家，便说：“好吧，那就摘下来吧，给孙子拿去，让孙子吃吃咱自家种的环保茄子。”可不知为何，这棵茄秧结了这三个茄子后，便再没结过新茄。而那茄花呢，却是美美地照开无误。有机会，我得去请教一下行家，这光开花不结果的，是何道理？

    黄金瓜更有趣，我每天都会近距离地观望它，可每每让我失望的它其实早已“珠胎暗结”。一次，先生在浇水时惊喜地大叫：“快来看，快来看，这香瓜竟结这么大了！”我忙跑过去看，果然，在几片碧翠嫩绿的大叶子后面，竟然挂着一个小拳头般大小的香瓜。它隐藏得这么深，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躲了这么久，还真的被它给一叶障目了。这只瓜成熟后，送给了小姨子吃，她吃了直夸味道好。之后，这几株瓜秧又陆续结了几只瓜，其中的三个不知被什么虫或鸟儿给吃了。两个正在襁褓中的小瓜仔，又被接连而来的几场大雨给浇夭折了。现在，还有一只熟透了的瓜，摘下来好几天了，一直保存在冰箱里，给孙儿留着呢。丝瓜，有几根也该烧菜上桌了，也因为想留给孙儿，没舍得摘。而吊在露台外的那根，已然老了，不能吃了。现在，那丝瓜架子上还吊着两根似蜡烛般粗细的小丝瓜，正在枝头上昂首挺胸茁壮成长呢。黄秋葵呢，娇嫩的黄花谢了后，也没辜负我们的期望，每株都结了五六个小秋葵，看着它们由花蕊一点点地孕育成长，直到可以上桌佐餐，那份情感早已不是一盘小菜所能代替的。而小番茄，也以多多结果的形式来报答我们对它的“上心”。看，每根枝蔓上都挂满了鸡蛋黄般大小的青青圆圆的小果子。这些果子，七月初便陆陆续续地红起来，摘一颗放口里，甜甜的带点酸，味道好极了。

    小菜园里种植的东西虽不多，但它带给我们的快乐可不止一点点。从期待到惊喜连连，给生活平添了无穷乐趣。每天，我不知会多少次跑到露台上，去看那些心爱的黄花、粉花、红花，及与它们相亲相携的碧绿绿的叶儿和果儿。看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看露珠水珠依偎在花儿与叶子上晶莹剔透的可爱样子……

    前几天，佳乐又拿来几株他自己培育的黄秋葵与脆瓜苗，先生当即便种植在了小菜园里。等着瞧吧，以后，我家的露台上一定会更加生机勃勃、硕果累累。

    美哉，我的小菜园。乐哉，我的小菜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