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在照顾病中的老丈人。 记者 刘波 摄

    昨天早上7点，家住海曙区白云街道安丰社区的李渊为醒来的丈人穿上衣服，从床上扶到轮椅上，再推到洗手间洗漱。接着，他把丈人推到客厅，转移到另外一把专门用来坐的轮椅上。做完这些后，李渊喘了口气。看得出来，75公斤体重的丈人让52岁的李渊有点吃力。

    “每天下班回来，喂老爷子吃完晚饭，还要和妻子、丈母娘三人一起，扶老爷子进洗手间大便，再洗澡。”李渊说，洗完澡“换乘”轮椅后，再扶着丈人躺到床上。

    自从丈人查出脑梗引起老年痴呆后，这样的“工作”李渊已经做了12年，为此他和妻子这么多年没有出门旅游。“帮助老爷子洗澡上厕所，需要三个人互相帮助才能完成，其中还必须有一个强壮劳动力。我们不在家，老爷子怎么办？”

    心疼 丈人独自出走蹲在公交车站

    12年前，李渊和妻子、丈人、丈母娘一起去苏州、无锡游玩，这也是夫妻俩最后一次出门旅游。之后，丈人就出现了各种异常，记忆力衰减，慢慢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接下来，就是无数次去医院。

    7年前的一天，李渊夫妻俩在上班，丈母娘在家做午饭，等她从厨房出来，发现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老伴不见了，就立即打电话给李渊，李渊匆匆从单位赶到家。

    “我很冷静，分析了一下，觉得丈人应该是去医院了。”李渊说，因为那段时间丈人几乎每两三天就要跑一趟医院，对去医院的路最熟。果然，李渊和丈母娘在宁波市第一医院门口的公交车站找到了老人。“这么冷的天，老爷子蹲在车站里，看着都让人心疼。”

    渐渐地，丈人无法独立行走，要李渊扶着去医院。最后，李渊甚至都没办法用自家的车送他去医院了。“老爷子因为不能控制自己，没办法坐到车里。很多时候，我们只能叫救护车。”

    照顾 每天合力帮助老人洗澡如厕

    丈人今年81岁了。5年前开始，他慢慢失去了自理能力。

    在李渊家采访的时候，记者丝毫没有闻到老人身上有什么味道。老人衣着整齐干净，在轮椅上正襟危坐，有时候眼睛还会看过来。

    为了不让老人身上有味道，每天洗澡成为一个重要程序。“洗澡很困难，老爷子太重了。”李渊说，这些年来，丈人的体重不减反增，现在已有75公斤。

    老人每天洗澡的时候，体力最好的李渊作为主力扶着老人，妻子帮着扶住另一边，丈母娘为老人洗澡。“老爷子不会配合我们，我和妻子就经常使不上力。”每次洗完澡，李渊就像做了一场剧烈运动。

    洗澡前帮助丈人上厕所同样艰难。每晚8点，是丈人大便的时间，“我和妻子扶着，让他坐在马桶上，丈母娘也需要在旁边搭把手。”如果不扶住的话，老人就会侧身倒地。

    做这些事情，需要三个人互相帮助，为此李渊夫妻俩再没出门旅游。李渊单位的领导也很照顾他，出差的活就不派给他了。

    责任 丈母娘说:“亲儿子也未必这么好”

    “老爷子以前当过兵，有50多年党龄。他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变成这样，心里肯定不甘心，也很伤心。”李渊说，所以他更要让丈人活得体面。为此，他们没有听从亲戚朋友让老人去康复医院或敬老院的建议，“总归是我们自家人照顾得好。”

    在李渊看来，丈人心里其实还是知道的，只是没法表达出来。2014年，正好是丈人入党50年，社区党委书记陈赛花上任后第一次来看望他，那时老人还能说话，还“指挥”老伴交党费。

    李渊说，丈人在几乎不能行动后，有三次流过眼泪。第一次，是在陈赛花再一次上门时，“以前老爷子是社区的热心人，经常参加志愿活动。”

    第二次是一名多年不见的老战友上门看望他时，第三次则是一名很久没联系的亲戚打来电话，听到电话里的问候声，丈人流泪了。

    女婿12年如一日照顾丈人，让丈母娘很是感动，在和邻居们聊天的时候，她经常念叨女婿的好。“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没有他的话，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儿子，我想亲儿子都不一定能做得这么好。”

    妻子对李渊也是既感激又愧疚。“我家老爷子生病这么多年，他做得很好。”说着，妻子的眼眶就湿润了。

    “我这样做，只是尽一个子女的责任和义务。”李渊说，以前他开过一个超市，都是丈人在帮他管理，有时还和他一起去进货；儿子读小学前，都是丈人帮着照顾。丈人以前身体好的时候，还会和他抢着背煤气瓶上楼。“做人不能忘本，以前丈人丈母娘照顾我们，现在我们要回报他们。”李渊说。

    记者 林伟 通讯员 王江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