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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拍摄的甬城秋色。 |
观天赏地,摄影撷美,感觉宁波得名取“海定则波宁”之意,真够名实相符的,他乡早已朔风凛冽萧索尽现,宁波的冬却还是波澜不惊,晚秋似美人秀娇,才徐徐揭开曼妙面纱。看那纤风划过处,好似将春夏秋季的花瓣幻变成了五彩颜料,涂抹于万千枝叶间,直把沉醉于手机当画笔的我唤醒:年少时我也曾挥洒过画笔,我青涩的梦想是做一个能画尽人间春色、悲悯世间秋凉的画家。 邓海波 文/摄 年少时的画家梦 记得那是一个“秋风萧瑟,洪波涌起”的深秋,我曾斗胆去报考过浙江美院(现中国美院的前身),那年宁波考上的尖子生寥寥无几,我也未能如愿。随着入学其他专业、参加工作,我的画家梦早已随风飘散。但是多年学画经历和磨砺,给了我一双在纷繁世界里发现美的眼睛。尽管已经从画笔改握文笔,但是对于美景的敏感和赏识,就像萦怀一个永不褪色的梦,希冀有一支“神笔”,赐给我记录世间美好的力量。 工作后不久,单位经常组织“为您服务”活动,为了使活动内容不与别组重复,我们大胆地开展了当时还鲜有人敢为的项目——为职工及家属拍照。记得当时用的是国产“海鸥牌”双镜头120照相机,从胶卷冲洗到照片印放都自己动手。虽然是初学,但无论是为职工拍的工作照,还是上职工家拍的人物照,都广受欢迎和好评,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事后想来,真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艺术是触类旁通的,虽然成不了画家,但美术基础对于我拍照取景,乃至后来摄影创作,都产生了功不可没的影响。 从黑白照一路走来,又到人工着色,一直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彩色照片的普及,忽然有一天我顿悟,这黑白照片不是与绘画素描一样,靠黑白明暗错落有致取胜?那人工着色照片也须有水墨画般的功力,而彩色照片就如同工笔画或油画般地再现生活……我感觉自己找回了丢失多年的“画笔”,相机同样能记录人间百态、万般美景,它延续了我璀璨的画家梦。 一支能随身携带的“画笔” 金庸小说中有“无形胜有形”之说。有形的胶片在信息化技术突飞猛进中黯然退场,数码照相机以秋风扫落叶的速度替代了传统相机。这些年里,我用过数码卡片机和数码单反相机,感觉虽然存储技术变了,但外型和使用上都与传统相机相差无几,一样的造型握感,一样的沉重累赘。特别是背着单反相机长时间去拍摄,总是累得手酸臂痛,还有种种拍摄不便的掣肘。不由得想起霍金的话,也许在更进化的外星生命眼里,我们人类的科技水平尚处于“幼年”阶段。这不,为了拍摄清晰的图像,仍然需要大动干戈,背负如此沉重的设备,这支能够描摹世界的“画笔”虽好,却太过沉重,连累我们的思考也变得沉重起来。 直到手机照相技术的突破,又给照相技术带来了一次革命。它的进步不仅仅在于成像点阵从早先的几十万像素发展到了如今的几千万像素,更紧要的是感光元件也得到了改良,能够通过多摄像头模拟专业相机。虽然其成像还原度尚不能与专业相机,特别是单反相机相媲美,但它集合轻巧、成像优化、所见即所得等拍摄优势,不失为瑕不掩瑜、利大于弊的摄影利器。尤其是在祖国变化日新月异的今天,一步一景,景随人移,于我这样的摄影爱好者来说,哪肯错失身边的美景?于是,手机真的就像一支可以随身携带的“画笔”,已经与我须臾不可分了。 尤其是风光摄影,对于成像精细度不如人像摄影要求那么高,用手机拍摄风光照更有利于其发挥优势,扬长避短。如今,只要没有什么特别讲究和要求,一般的风光摄影我都会交给手机来完成。 一机描摹宁波秋色 又到秋去冬来醉美季节。记起去年在余姚四明湖拍摄火红的池杉林,那里已成为冬看秋景打卡地之一。每年从十一月下旬至十二月中旬,池杉林一阵秋凉一阵红,像极了入冬前的母蟹,积蓄了一年的能量,凝结成一身的红膏。池杉树在进入冬眠前,仿佛要把体内的一腔热情喷涌而出,向世人昭示它旺盛的生命力。四明湖的池杉之所以红得绝美,在于树木连片成林, 相互抱团取暖,形成了灿若烈焰的火炬阵。而水的映衬又形成了“水火相容”的超常规美感,就像火山熔岩冲出海面的一刹那,一半是火一半是水。就冲着这妖娆美景,我挂着相机,揣着手机,直扑而去。 池杉,顾名思义池水才是它的家,但这也给观赏者和摄影者带来了诸多不便。越是接近它们,越是会受到水的阻拦,就像一个设防的美女,你越想细观她的美丽,她越让你难以接近。在向池杉林靠近时,地面渐次由干转湿,更由湿地转为泥浆地,甚至需越过浅浅的沼泽。我带的单反相机瞬间成了累赘,更何况还要随着环境明暗的变化,不断调整拍摄参数。而且拍摄红杉林,特别需要变化多端、稍纵即逝的云彩作陪衬,这时候,手机的轻便性及对摄影环境宽容度上的优势立刻显现了出来。情急之下,我干脆把单反相机甩给了随行的同事,开始一心一意用手机拍摄,力图一机饱览红杉林,一笔画尽四明湖。 弃单反而用手机的另一个考量,是单反机难以做到所见即所得,如红杉林拍出来后,通常需进行后期二次创作。而手机由于一键成像技术的日趋成熟,已完全能做到所见即所得,这更有利于迅速构图和对焦。而且经过技术优化,手机屏幕上看到的影像甚至要比实景更美艳灵动,让你看到屏幕,更有了拍摄和描绘美景的冲动。假如有不尽完美的地方,我也会通过手机里照片处理软件进行各种优化,随即通过各种自媒体,向外发送大美盛景,这效率及俏美的图像,真非一般相机能够匹敌的。 余光中在《左手的掌纹》中写道:“风起时,满城枫落,落无边无际的枫叶,下一季的黄雨。人行秋色之中,脚下踩的,发上戴的,肩上似有意无意飘坠的,莫非明艳的金黄与黄金。”迟来的宁波秋色,是冬风有意无意打翻了秋的颜料瓶而又涂抹得恰到好处的光景。四明湖的红杉、四明山的红枫、院士林的银杏……大美之季,美之张扬扑面而来,无处不在。我们只需带上一部手机,便如同带上了画笔、背上了画板,举重若轻地描摹一年中最美的风景。让诗和远方定格,揣入你的怀中,撷英蓄美,铺就带有缤纷记忆的人生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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