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别着急，先坐下歇歇，您慢慢说。”“高血压药真的在吃吗？仔细想想，今天早上真的吃了吗？是不是忘记了？”“你现在上压190，脑血管受不了的，不要忘记吃药啊。”……

    每到工作日，象山县红十字台胞医院医疗健康集团高塘分院家庭医生赵亚军的诊室外和往常一样有很多乡亲在等着看病。55岁的赵亚军是该院唯一的主任医师，团队签约病人1000多人。

    10年来，他在海岛收获了很多忠实“粉丝”。但刚来时，他却是个“三不会”医生——不会说话，不会看病，不会开药。

    “三不会”的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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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2年5月，45岁的赵亚军作为人才被引进到象山高塘岛乡卫生院工作。当时，他也有机会到大医院上班，为什么选择了在海岛医院做家庭医生？他说得朴实：“为了让我留下，当时院长把自己的宿舍都给我了。我想着，大医院不缺医生，倒是海岛，可能更需要我。”

    可是，很快，赵亚军就面临一连串的打击，门庭冷落。

    语言关是拦路虎。当地大多数人说方言，尤其是老年人。语言不通，自然没法看病。“一开始，我问病人哪里不舒服。老太太就捂着肚子说‘啊呜啊呜’。我急啊，怎么不说哪里疼呢。后来才知道，‘啊呜’就是疼的意思。”

    被说成“不会说话医生”，赵亚军还能接受，更头疼的是，被称为不会看病、不会开药的医生。

    来宁波前，赵亚军是黑龙江密山855农场医院的党支部书记、内科副主任医师。可是，到了高塘，很多患者来门诊是因为手脱臼了，喉咙卡鱼刺了，患痔疮了，被虫子叮了……赵亚军发现，自己“确实不会看病”。

    当地很多老年患者，一进门就要求“医生，给我打瓶氨基酸”“医生，我要打营养针”，赵亚军解释，“没必要打这个针，不对症”。可是，对方却认为“这么简单的药你都不会开啊”！

    带着“秘密武器”出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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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难的时候，赵亚军也动过回东北的念头，可他不想就这样放弃。

    不会宁波话，他请在宁波的东北老乡给他准备了“秘密武器”——普通话和方言对照表，还用拼音来做方言的音标。他还找当地同事聊天，跟方言节目学习……3个月后，他不需要“秘密武器”就能顺利门诊了。

    “不会看病”，他报名参加了全科医生培训。每个周末，往返四五个小时到宁波市区上课。3年后，拿到全科医生执业资格证。赵亚军爽朗地笑道：“现在，拔鱼刺、治脱臼、看痔疮这些都没问题。”

    唯有“不会开药”，赵亚军有自己的坚持。“如果不对症或者没有必要，我不会轻易开营养针。”

    “红美人”和“东北大米”的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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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采访当天，67岁的朱师傅来复诊。他是赵亚军的“铁杆粉丝”，还经常向身边的亲戚朋友推荐“看病就去找那个东北医生”。

    朱师傅信服赵亚军是有原因的。6年前，朱师傅深受咳嗽困扰，咳起来，整个人甚至都会蜷缩起来。去过不少医院，看了不少医生，吃了很多药，最多只是暂时缓解。

    他第一次来找赵亚军配止咳药，赵亚军却没有直接开药。

    用听诊器仔细给朱师傅听了听后，赵亚军发现有明显的心脏杂音，建议朱师傅去做个心脏超声，咳嗽可能是心脏问题导致的。

    朱师傅一开始不大相信，心脏还能和咳嗽有关？但后来，朱师傅被确诊为心肌病，表现为心源性哮喘。对症下药后，症状明显改善。

    刘师傅一直感谢赵亚军的“救命之恩”。当时，刘师傅被送来时，已经休克，血压接近0。按理要赶紧转到上级医院，可是路途相当遥远。赵亚军当机立断，快速补液、升压、打肾上腺素、脱敏……刘师傅得以转危为安。

    时间长了，很多乡亲都和赵亚军慢慢处成了朋友。朱师傅有时候来门诊的时候会带来几个家里种的“红美人”，有时候带一把青菜。

    赵亚军发现，在基层做医生，也有技巧。“患者拿些土特产来，生硬拒绝的话，对方反而不高兴。不如先收下，等老家寄来东北大米，我再拿给他们。有来有往，关系亲切自然。”    

    记者 王颖 孙美星

    通讯员 柴海燕 李方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