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

东钱湖 记者 胡龙召 摄

慈湖 通讯员 王雪珍 供图

    古人云：“仁者乐山，智者乐水”。纵情山水，醉心文学，那是文人最惬意的事。宁波有漫长的海岸线，港湾曲折，岛屿星罗棋布，河流湖泊众多，独特的自然风光，历代名流在此留下不朽的诗文。其中，宋词是中国文学的高峰，描写宁波“三湖”——月湖、慈湖、东钱湖的佳句自然不少。静下心来，细细品读这些“湖景”，就仿佛是一卷秀丽的宋韵江南山水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或壮阔或悠远，委实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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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畔曾经“大V”云集

    山色水光最易撩人诗兴，古往今来，湖畔是古代文坛“大V”——诗人的一大聚集地。

    提及月湖，人们常引一联——“近水楼台先得月，一城名胜半归湖”。宁波的诗歌人物风流，泰半其中。虽然时移世易，风貌大改，属于月湖的故事其实一直都在。

    月湖凿于唐，兴于宋。北宋名臣王安石、南宋宰相史浩、宋代著名学者杨简等，这些风流人物，或隐居，或讲学，或为官，或著书，都在月湖留下难以磨灭的印痕。尤其是在吟咏宁波的诗词中，月湖诗蔚为大观。2020年，地方学者编纂《天一阁·月湖历代诗词汇编》，收录北宋至民国诗词1200余首，其中月湖诗词占80%以上，铺就人文月湖的文学底色。

    位于慈城北门口外的阚山脚下，同样开凿于唐的慈湖自然也是诗作聚集地。例如，彼时“头部大V”杨简喜爱月湖，对慈湖情有独钟，他有六首《慈湖诗》，其序曰：“嘉泰昭阳大渊献，筑室董孝君祠之西，下有湖焉，某曰：溪以董君慈孝而得名，县又以是名，则是湖宜亦以慈名。”

    拥有“天花板”级别颜值的东钱湖，是远古时期地质运动形成的天然泻湖，至今已有1200多年历史，王安石、史浩、史嵩之、郑清之、袁燮等都与其有不解之缘。其中，南宋时期袁燮笔下一句“重峦叠嶂巧萦纡，中有汪汪万顷湖”，气象宏大，意境壮阔，把东钱湖的魅力展现在世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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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昔日网红打卡景点今何在？

    那么，宋代诗人钟情打卡“三湖”哪些景点呢？如今可尚在？

    游走东钱湖，山水相亲的自然景观是当地最大特色，这一特点，南宋王应麟在《东钱湖》一诗中也有描述：“湖草青青湖水平，犹航西渡入空明。月波夜静银浮镜，霞屿春深锦作屏。”如今，月波山依然横亘在东钱湖的西北，而霞屿岛，已被大家称为小普陀，随着连岛长堤的建成，这个景点也成了东钱湖之旅的必去之地。

    慈湖是慈城风景的精华所在，不但具有“半倚城市半傍水”的区位特点，同样具有“长堤横卧桥映波”的风景特色。陆游的《秋思》有“日落江城闻捣衣，长空杳杳雁南飞”“桑枝空後醅初熟，豆荚成时兔正肥”的诗句，一幅又一幅优美的慈湖山水就如图画一样，出现在他的笔下。宋代进士桂锡孙也曾盛赞慈湖美景：“一碧浸空，千翠倒影，山含采而水含晖。”据说，以前慈湖还有神奇的漂浮岛，不过如今已不能随风漂移。

    南宋绍兴年间，广筑亭台楼阁，遍植四时花树，形成月湖上十洲胜景。宋代刘珵有《咏西湖十洲诗》，一洲一诗，状物写景，十洲之名由此形成。这组诗还得到了舒亶、陈瓘、王亘三人的唱和，再次掀起了月湖诗创作的高潮。

    这十洲分别是：湖东的竹屿、月岛和菊花洲，湖中的花屿、竹洲、柳汀和芳草洲，湖西的烟屿、雪汀和芙蓉洲；此外还有“三堤七桥”交相辉映。其中，花屿是月湖水面上最大的一个洲，是历代景观营建的重点，宋时，这里最大的建筑群叫“寿圣院”，坊间俗称“湖心寺”，寺中建有“十洲阁”，可以环观湖景。柳汀则是十洲最中心，也是变化最快的一个地方，南宋，位于此中的众乐亭南有逸老堂一座，“四明逸老”贺知章与李白。今日的柳汀，并列着贺秘监祠、居士林、关帝庙三座主体建筑，汀北有翻新的水云亭一座，可尽览北湖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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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舌尖上的“三湖”

    湖畔吟诗作画、谈春颂夏，又怎能没有美食相伴？“三湖”显然拿捏了。

    烟波浩渺的东钱湖历来是水族们的乐园，湖中仅鱼类就有四五十种之多，这里的水产资源极其丰富，渔业十分发达，打鱼情景是历代诗人吟唱的话题；若是来“江南第一古县城”打卡，除了慈城年糕，定也是想着品一品慈湖的“千年滋味”，然而如今的慈湖虽已禁止垂钓，但慈湖畔走马楼里至今保留两道由慈湖湖鲜烹制的菜名——“慈湖河虾”和“慈湖螺蛳”。

    相比之下，鼎盛于宋代的“月湖船菜宴”则火在时下流行的“氛围感”。当时，宁波（明州）造船业在全国名列前茅，万斛大海船皆能打造，内河的画舫更属雕虫小技。月湖里的画舫之舟子善烹调，船大一些的，可放两三桌宴席，小的可摆一两桌，“正宴”则常在傍晚间举行。现场极尽欢娱的情景，从遗存的月湖诗文中似可觅得其踪影。

    如王安石《众乐亭》诗云：“春风满城金版舫，来看置酒新亭上。百女吹笙彩凤悲，一夫伐鼓灵鼍壮。”你看，笙歌悠扬，鼓声点点，置酒于众乐亭与画舫之中，何等自在！陆石溪的《月湖行》云：“湖前湖后何缤纷，桥上人看湖上人。行人组织湖船乐，游人更羡湖光新。”更是和盘托出了月湖船菜宴之乐。

    眼下，宋代宁波月湖船菜早已销声匿迹，但在挖掘宁波饮食文化时，那有着深厚江南水乡文化积淀的船菜船宴，似该记上一笔。当然，更企盼能重温“画舫船筵乐，肴烹十里香”的旧梦，诸如月湖、三江口乃至东钱湖有船菜业的传承与开发。

    记者 谢舒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