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4版:三江月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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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25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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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有诗意读不尽

    姚晓晴

    儿时的苏东坡,向往父亲的远游,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果不其然,这一生,苏东坡走遍了大半个中国。而他笔下的春天,莺初解语,细雨如酥,更是“天涯何处无芳草”。

    早在出任杭州通判的途中,迎着旭日东升,竹篱桃花,暖风柳枝,诗人写下:“野桃含笑竹篱短,溪柳自摇沙水清。”当年儒雅的苏轼可谓春风得意马蹄疾,寥寥几笔春风中柳树翩然起舞,桃花芬芳吐艳的画面感跃然而出。紧跟着一句“西崦人家应最乐,煮芹烧笋饷春耕”,将乐不思蜀的意趣、农忙春耕的盎然生机、炊烟袅袅的烟火气息,描绘得淋漓尽致。

    杭州,是苏东坡的第二个故乡。他的诗情,也非遇西湖的画意不足尽其才。那日他陪客人宴游西湖,从云霏初开的晨曦到密布乌云的日暮。阳光明丽,水清见底游鱼可数;细雨霏霏,湖周山峦半隐半现。恰似一幅水墨画卷,于是提笔挥墨:“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欲把西湖比西子,淡妆浓抹总相宜。”他把西湖比作江南女子,素颜也好,盛装也好,晴天也好,阴天也好,都显出不朽的美色来。沉浸在此景中的诗人,已不再为京城的境遇而困顿,山水之间已然多了一份阔达。

    杭州赢得了苏东坡的心,苏东坡也赢得了杭州人的心。直到千年后的今天,游人泛舟西湖之上,攀于孤山之岛,仍会听到杭州本地人挂在嘴边的苏东坡和苏堤春晓。

    树欲静而风不止,苏东坡在享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宁静时,元丰三年朝政发生重大变化,因“乌台诗案”而被贬黄州。被贬逐黄州的途中,做了《梅花》诗:“一夜东风吹石裂,半随飞雪渡关山。”流露着淡淡的哀怨,凄凉的心境。到了黄州,路过一片竹林,看到一株海棠,又写了“只有名花苦幽独,嫣然一笑竹篱间”,感叹这一定是上苍的安排,就像自己来到黄州一样。那个春天的日子如何,只有诗人冷暖自知。

    两年后诗案的骇浪逐成往事,苏轼也未因所处逆境而颓丧,依然对生活怀有憧憬。“长江绕郭知鱼美,好竹连山觉笋香。”城郭之外江水中的鱼儿,漫山遍野的绿竹新笋,苏东坡找寻着独得之乐。本喜游历的他,与友人仨相约出郊寻春写下:“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聊无痕。”田间民风淳朴的老人饱经风霜的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胜似春风,让诗人淡忘痛苦,驱逐烦忧。

    元丰六年,被贬黄州的第三个春天,在春游途中,苏轼遇到风雨骤至,附近却没有避雨之处,他漫步在雨中又写下千古传颂的佳作《定风波》:“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词中这份笑傲人生的豪情,从容旷达的胸襟,深深感染着一代又一代人。一个人,若内心足够强大,便能从最低处的生活里,活出最高级的优雅。

    林语堂先生说:“像苏东坡这样的人物,是人间不可无一难能有二的。”这般春光春景只有像他这样的圣人才能够书写。诚然,我们当不了圣人,自然以凡人之心拥抱春色。疫情未尽,很多地方我们无法到达,但我们可以迎着晨风,诵读一篇春日诗词,云游山水,也是一番雅集之乐。花会再开,疫情终将消散,如期而至的不止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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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