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根源正在给老伴戎培珍喂食。

    “那年，培珍才59岁，突发脑溢血就这么倒下了。”对于10多年前老伴戎培珍倒下的情景，叶根源历历在目。也是从那年起，叶根源每天早晨5点不到便开始忙碌，给老伴按摩、擦洗身体、端屎端尿、做饭喂饭、喂药……十几年如一日，无数个日日夜夜深情陪伴。

    “她倒下了，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叶根源和老伴住在鄞州区东胜街道史家社区，记者到达叶根源家中时，他正在用流质管和针筒给老伴喂饭。

    回忆起往事，78岁的叶根源眼泛泪光。2007年的一天晚上10点半，戎培珍起床走向洗手间，突然“咣当”一下晕倒在厕所。见势不妙，叶根源赶紧拨打了120。经检查，戎培珍是突发脑溢血并导致全身瘫痪。之后，全家人四处求医，但收效甚微，随着病情的恶化，戎培珍全身高位瘫痪，卧床动弹不得。那一年，夫妻俩刚退休不久，还未来得及好好享福，便被这场病拖入了生活的低谷。

    从此，病床是戎培珍10多年来的全部世界。为了能24小时照顾老伴，叶根源把自己的床安放在了她的病床旁。“年轻时，我在外打工，是培珍操持着这个家，拉扯两个儿子长大，她倒下了，照顾她是我的责任。”

    “鸡蛋一定要买最好的，普通鸡蛋怕营养不够”

    10多年来，让老伴吃好喝好睡好，是叶根源的目标。

    因为全身高位瘫痪，戎培珍吃饭喝水需要通过插入鼻子的流质管。为让老伴吃得有营养，叶根源家里买得最多的是蛋白粉和鸡蛋。“鸡蛋一定要买最好的，普通鸡蛋怕营养不够。”

    每天天不亮，叶根源就起床准备两只水煮蛋，再将蛋兑着蛋白粉搅拌成糊状。每次喂食时，叶根源用针筒抽取一点，再通过流质管慢慢注入。为了不让蛋白糊滴到被子上，他还特意垫了一张纸巾。“培珍慢慢吃，慢慢吃……”一边喂，叶根源还一边呼唤着老伴。每次一喂就是一小时左右，一天至少需要5次。为了保证食物卫生，细心的叶根源还定期更换流质管和针筒，流质管两个月一换，针筒则是3天一换。

    在戎培珍的床边，一直堆放着很多尿不湿。每天，戎培珍至少需要用10片，叶根源也不厌其烦地定时更换；每次更换完，叶根源都会耐心地给她擦拭一下身体，尽量保持清爽，没有异味；因为常年躺在床上，容易肢体僵硬，皮肤生疮溃烂，叶根源便隔两小时给戎培珍翻身按摩；夏天帮她赶蚊子，冬天帮她暖身子。

    “能坚持一天是一天，陪着她走下去”

    你或许很难想象，这样无微不至地照顾老伴的叶根源，其实自己身患胃癌，视力四级残疾，双目几乎失明，只能靠特制的眼镜才能依稀看清。每天，他都是强撑着虚弱的身体悉心照顾戎培珍。

    他特意购置了一部老年手机，用于整点报时。“看不清，但还听得清。”老年手机到了晚上就不报时了，叶根源就强制自己睡睡醒醒，看看老伴是否睡得好，10多年来几乎没有睡过囫囵觉。

    “看不太清，刚开始喂饭，经常会喂偏。”床边的墙上留有很多污渍，是早前喂偏的蛋白糊粘到了墙上。之后，他就慢慢琢磨技巧，或许是熟能生巧，现在叶根源已经喂得得心应手。不过，因为已是78岁高龄，加上身体不好，近几年叶根源愈发力不从心，有时给老伴翻身，就会引发低血糖，床边的小桌上常年备着各种药。

    10多年来，叶根源从没到外面做过客。前两年，外甥在北仑举办婚礼，他都没去参加。“不敢走远，培珍还要我照顾。”儿子隔三差五会往家里送一箱箱尿不湿、隔尿垫来，还会帮着叶根源一起给戎培珍洗澡。但叶根源还是习惯了自己包办所有家务，照顾老伴。“她习惯了我在身边，换其他人来照顾，可能会不适应。”从照顾她的那一刻起，叶根源与老伴分开的时间从不超过两小时。

    最近，叶根源因为头疼难忍去医院做了检查，耳朵开始听不清，双眼的情况也越来越糟。叶根源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万一他倒下了，老伴该怎么办？不过他嘴里也总是念叨着：“能坚持一天是一天，有一口气在，就陪着她走下去。”

    记者 王悦宁

    通讯员 宓伊沛 娄鑫蓉 文/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