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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床上的徐凤紧紧拉着“小阿弟”周先虎的手。 |
“从出生到现在,我受够了残疾的苦。没想到,61岁这年,命运把小阿弟送到了我身边来救我。”61岁的徐凤(化名)大姐躺在宁波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关节外科的病床上,眼泪数次夺眶而出。 “姐,不哭了,都会好起来的,相信我。”病床前,穿大白褂的医生给她递过一张纸巾,他是关节外科主任周先虎。 自幼落下残疾,医生说“没办法” 从出生起,命运就对徐凤露出狰狞的一面。她遭遇了先天髋关节发育不良、髋关节脱位。 她告诉记者,出生后几个月本是治疗的黄金时间,可是一耽误就是大半辈子。“从学走路起,我就瘸了,两条腿不一样长。成年后,左腿比右腿要短3.5厘米左右,只能一条腿拖着另一条腿走。” 徐凤说,从小那些同情、嘲讽、惋惜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着她。除了走路不便、外观受影响外,她的行动力和体能也受到很大限制。由于残疾,她失去很多机会。但徐凤是个异常坚强的女性,后来成了大公司的财务人员,可残疾始终是她的隐痛。 成年后,徐凤去过很多医院,看过很多医生,医生们总是遗憾地和她说:“没办法,太晚了。” 凌晨4:30起床,去看专家门诊 2018年起,徐凤疼痛加剧。能走动的距离越来越短,两腿和髋部像针扎一样疼。她开始了新一轮的寻医问药,从宁波本地到上海。她也买了国内外的医学著作研读,几乎久病成医,也明白手术是唯一的办法,只是风险很大。 时间一天天过去,病情也在加剧。走100来米路,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晚上经常因疼痛而彻夜失眠。 今年4月,亲戚转给她一篇公众号文章,讲述周先虎为80岁老人实施髋关节置换手术的新闻,由《宁波晚报》的记者采写。徐凤激动得一夜没睡,凌晨4点半起床赶往医院,早早地等在周先虎诊室门口。她说:“我像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看到了光。” “我不能害你,我不做手术了” 一次次问诊、商量方案,周先虎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徐凤对自己的称呼从周主任变成周医生,又变成弟弟。 徐凤说:“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改口的,就觉得,他像是我的小阿弟。只有弟弟,才会对姐姐这么耐心,这么为姐姐考虑,就脱口而出叫他‘弟弟’了。” 手术方案定下来后,徐凤却打了退堂鼓,决定不做手术了。她跟周先虎说:“阿弟,我不做手术了,我不能害了你。我脊柱已经退行变形成这样,髋关节又是这个情况,手术难度太大了。你大学毕业到现在当专家,很不容易。要是这个手术没做好,我会坏了你的名声,会害了你。” 周先虎和同事马医生坚持留她下来。“不怕,我为姐姐就算冒点风险也应该的。名气这些都是虚的,当医生,我就想把病人治好。我们一起努力,手术会成功的。” 再三劝说下,徐凤留了下来。 “弟弟,我两条腿一样长了!” 手术难度确实很大。徐凤被诊断为IV型先天性髋关节发育不良。这种情况下,常规的手术需要截骨。 术前,周先虎精心设计方案,术中凭借丰富的经验,为徐凤实施了髋关节前路入手术,不需要截骨,而是通过肌肉间隙进行操作。 手术做了3个半小时,非常顺利。麻醉醒来,徐凤看了一眼自己的两腿,忍不住流泪——人生第一次,左腿和右腿一样长了。 “我的两条腿一样长了!”采访中,徐凤不时重复这句话。现在,徐凤已经开始在床上做腿部康复训练,再过两周,就能下地做康复练习了。 周先虎告诉记者,自己还收了徐凤一份礼物——一本关于髋关节手术的专业著作。徐凤说:“弟弟啊,我用不到这本书了。你看了,能帮到更多像姐姐这样的人。” “我始终觉得,做医生,除了医术,还要有一颗悲悯的心。”周先虎真挚地说。 记者 王颖 通讯员 庞赟 文/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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