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波

    “老爸，我来了！”还没到三楼的家门，我就迫不及待喊上了。老爸早就等着，打开门，眉开眼笑地迎接我。

    经过慎重考虑，征得家人同意，已阳过的我决定到老家陪没阳的老爸过春节。85岁的老爸自从去年老妈“走”后，独守着一套房子自个过。近两个月来，由我姐隔三差五购菜送粮到门口，他作为有基础疾病的老人，只是偶尔扔垃圾时才到小区走走，其他时间都待在家里，以防新冠病毒感染。

    那天，他接到我电话，对我要来过节的申请犹豫不决。我知道，老爸心里是很希望子女前来探望一起过节的，又怕交叉感染，给子女增添麻烦。听了电话里我对当前新冠疫情的判断，老爸才满口应允，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节前，我如期来到老家余姚，先到一楼的杂物间里换好衣服和鞋子，对随身带的双肩包和旅行袋喷杀消毒，这才来到三楼老爸家。进门后，请老爸先到阳台坐一会，我把带来的礼品整理归类后，拿着两张宁波晚报，递给正在晒太阳的老爸。晚报上有我的文章，其中一篇《找寻燕子》，初稿是乘假日期间在老家写的，不明之处还向老爸请教过，两人一起在小区寻找过燕巢。老爸看后果然记忆犹新，明白了当时一些有关燕子的特性我为什么问得如此认真细心，他还以为我要养燕子呢。他说这篇文章能录用，也有他的一份功劳。我连连点头，说老爸的功劳是“大大的”。

    “老爸，我想给你理个发。”望着老爸乱蓬蓬的头发，心里真不是个滋味。下午老爸午睡起床后，我也把刚网购的“飞科”理发工具说明书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征得老爸同意后，我给老爸系上围布，有模有样地理了起来。看到一团一团的乱发从头上掉下，飘落过老爸眼前，老爸瞧见后连声叫好。但首次理发水平差强人意，只把头发理得少了些，式样根本谈不上。老爸倒是挺高兴，洗头后照照镜子说：“不错不错，神清气爽了。”

    春节就餐，我俩推行“公筷公勺”制，每人两双筷子两个勺子。刚开始老爸显得很不习惯，用他的话讲是“公私不分”，筷子勺子老是用错，一旁的我不时提醒，耐心讲解。老爸毕竟是念过几年书的“文化人”，进步较快，过了几天，“公筷公勺”用起来得心应手。

    待在家里不出门，防止新冠感染益处多多，但总是个权宜之策。鉴于目前的疫情趋势，我建议老爸出去走走，他欣然接受。于是，我俩戴好N95口罩和手套，把自己保护得严严实实，每天定期出去散步。到姚江边看白鹭空中飞翔，去江边公园看放烟火听鞭炮，并排坐在公园椅子上晒太阳闲聊，在城市绿道上走路比步数……老爸和久别重逢的老朋友高兴地互打招呼寒暄着，说着拜年的话，还中气十足地说“今年春节是儿子陪我过的”。

    是的，今年是我退休后的第一个春节，在家人的支持下，全程陪伴老爸度过节日的美好时光。节日里我俩张罗着一日三餐，结伴出入小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常会遇到街坊邻居，他们都挑起大拇指称我是“孝子”，每次，我都会罢罢手谢绝这个称号。你养我小，我养你老，这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也是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及时行孝，时不我待，我深悉其涵义，乘父亲健在我将全力以赴多陪陪他老人家，多在膝下尽尽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