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蔷薇

小果蔷薇盛开时形成的花瀑

金樱子

络石

赛山梅

    5月，走入宁波的山中，尽管草本野花已经少了不少，但仍会有山花夹道的感觉。路边野花多为白色花，它们虽然是“素颜朝天”，不施粉黛，但依然难掩清丽之美。这里，重点介绍一下宁波的野生蔷薇——特指蔷薇科蔷薇属的野花，兼及其他有特色的白色野花。

    1

    满架蔷薇一院香

    晚唐有个名叫高骈的将领，同时也是位诗人，他写过一首著名的《山亭夏日》，诗云：

    绿树阴浓夏日长，楼台倒影入池塘。

    水晶帘动微风起，满架蔷薇一院香。

    这首诗非常形象地写出了蔷薇盛开的时令与特点：夏日、善攀援（满架）、常有香气。据《宁波植物图鉴》记载，宁波的野生蔷薇有以下几种：野蔷薇（及其变种粉团蔷薇）、小果蔷薇（别名山木香）、光叶蔷薇（见于海边）、软条七蔷薇、金樱子、硕苞蔷薇（及其变种密刺硕苞蔷薇）。以上蔷薇，尽管花的大小差异甚大，但其原种均为白色、单瓣，部分种（如小果蔷薇、软条七蔷薇）具有芳香。

    5月，山路边花量最大的常见蔷薇当属野蔷薇与小果蔷薇。先说说野蔷薇。这个名字，正是这种植物的正式中文名，并非泛泛而谈的“野生的蔷薇”的意思。野蔷薇别名多花蔷薇，为落叶或半常绿攀援藤本，在宁波极其常见，于山村的田间地头随处可见到。多朵花排成圆锥状的花序，一丛又一丛，生于小枝的顶部；花以白色为主，有的略带粉色。

    野外还有野蔷薇原生的变种粉团蔷薇，也是单瓣，除花瓣为淡粉红色外，其余特点与原种无异。粉团蔷薇在城市里也多有栽种，用作花篱或花墙。当然，无论在城市还是在乡村，在园林绿化中用得更多的，是野蔷薇的栽培变种七姊妹，常用作花架或道路装点。七姊妹的花为重瓣，花色粉红或深红，其余特点亦同野蔷薇。就我个人的审美而言，我更喜欢原生的野蔷薇与粉团蔷薇，它们更为清秀、简约，不像重瓣的七姊妹那样繁复。

    再来说小果蔷薇。说起来很有意思，我竟然是直到2023年5月才拍到这种常见蔷薇的花，可能前些年一直忽略了（估计是因为把它也当作野蔷薇，没有细看）。后来，在准备写作本文时，仔细检查照片，才发现自己以前拍到的竟然全部是野蔷薇，没有小果蔷薇！

    那天，我途经海曙区鄞江镇，忽然发现对面的山脚有白色花瀑直挂下来，花量数以万计！我想，这肯定是小果蔷薇！因为据说只有小果蔷薇的花，才能开成如此壮观的场景。于是，赶紧过去一看，马上确认这是小果蔷薇。

    如果光看图鉴，小果蔷薇与野蔷薇植株形态相似，花的外形也相似，我觉得难以区分。在见到实物后，方知小果蔷薇与野蔷薇其实不难分辨，因为两者的叶、花、花苞的特征都不同，一望即知。对这两种蔷薇，有的资料上说，它们的花朵直径都只有2.5厘米左右。不过，据我在宁波所见，小果蔷薇的花明显更小，直径为2厘米多；而野蔷薇的花的直径通常大于3厘米。

    2

    宁波的“大花蔷薇”

    上文所说的两种蔷薇，花朵均较小，接下来介绍本地的3种花朵较大的蔷薇。

    软条七蔷薇为落叶或半常绿披散灌木，花期在4-5月，花白色，单瓣，有芳香。其花朵的直径在4厘米左右，在宁波的野生蔷薇中刚好属于中等大小。

    而金樱子与硕苞蔷薇的花朵的直径可达5-7厘米，最大的跟小孩的手掌差不多大，绝对称得上“大花蔷薇”了。金樱子为常绿攀援藤本，花单生于叶腋，洁白而硕大的花朵常密集盛开，有时甚至如微型瀑布一般从上面悬挂下来，老远就能注意到。在宁波，其花期主要在4月中旬至5月中旬。

    硕苞蔷薇的花期要晚得多，通常要在6月才开花，而此时金樱子早已是果实青青了。因此，仅凭花期就可以将这两种“大花蔷薇”区分开来。硕苞蔷薇果实也大，呈球形，直径达2-3厘米，外表全是黄褐色柔毛，顶覆硕大的宿存萼片；果甜，可鲜食，亦可浸酒。

    就外观而言，硕苞蔷薇的果实还算是“正常”的野果，而相比之下，金樱子这种野果就简直让人“不知如何吃起”了。这里，我愿意多花点笔墨，讲讲金樱子的果实。深秋，果子熟了，从黄色慢慢变成橙红，最后变成深红。这果子外形极有“个性”，见过的人都不会忘记：大小如枣，顶端留有宿存的萼片，外面密密麻麻全是针一般的细刺，连果梗上也全是刺。

    后来听说，这果子是可以直接吃的。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吃，曾经想，它的表皮全是刺，估计是吃里面的“果肉”吧！于是拿小刀切开果子，却发现里面乃是一粒粒硬硬的种子，并不能吃。最后请教了别人，方知是要先去掉外表的刺，再去掉里面的种子，然后就是吃那层“果皮”！那么又该如何去掉那些刺呢？有的说用刀刮，有的说用火烤，甚至有人说在野外直接放石板上用脚底踩……于是，我试着用剪刀弄掉了刺，嚼了嚼那层表皮，没想到口感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很浓郁的甜味！真的好吃，确实不负“糖罐子”的美名。

    3

    “风车茉莉”及其他

    说完了蔷薇，再简单介绍几种本地很常见且有特色的白色野花。

    春末夏初，跟野生蔷薇一样花开如瀑的，是络石。此为夹竹桃科络石属的常绿藤本植物，喜缠绕在大树上或包裹在山中的岩石上（故名络石）。络石的花有芳香，且形如微小的风车，故俗称“风车茉莉”。在海曙区龙观乡雪岙村的清源溪畔，好几株枫杨古树都被络石缠绕，每年“五一”前后，无数洁白的小花从上面悬挂下来，颇为壮观。

    中华绣线菊是一种落叶灌木，属于蔷薇科绣线菊属，模式标本采自宁波，在全市山区都可见到。其花期在4-6月，20朵左右的洁白小花簇生于枝头，形成一个伞形花序，具有较高的观赏价值。

    乍一看，五福花科的荚蒾的花序外观跟中华绣线菊有点相似，都是白色小花密集地生于枝顶——尤其是宜昌荚蒾与荚蒾这两种，它们的花期都是在4-5月。

    5月，也是赛山梅的盛花期。这是一种属于安息香科的落叶灌木或小乔木，在宁波山里到处可见。跟其他的安息香科植物一样，赛山梅的白色小花也是低垂于枝条之下，而且在盛开时往往花量很大，颇有气势。

    好了，就说到这里。最后，我想说，在“绿树阴浓”的初夏，如果我们看倦了城市里栽种的那些缤纷艳丽的花朵，不妨多到野外去观察、欣赏野花，虽然它们中的很多颜色单纯，且只有单瓣，但那种自然的素颜之美，却是很多“家花”所难以匹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