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硫黄鹀 |
|
栗鹀(雄) |
我关注宁波鸟类已经有十几年,拍到了本地的大多数鸟,剩下那些未曾见过的,主要是在宁波记录极少的鸟类,或限于客观条件难以观察到(如果光听到鸟叫声,哪怕是可以确认为哪种鸟也不算)。但令人遗憾的是,也有一些鸟,尽管每年都有稳定记录,而我却多年来一直与之缘悭一面。今年4月底到5月初,有赖于鸟友们的发现,我居然能在短短几天内拍到了3种以前一直错过的鸟,可谓得偿夙愿,不亦快哉!这3种鸟,分别是硫黄鹀(wú)、栗鹀与蛎鹬。 终于拍到硫黄鹀 说起鹀这类鸟,如果不是观鸟爱好者的话,大家可能对它们并不熟悉;或者,就算见到了,也会误以为是最寻常的麻雀。因为,这些鹀的大小、羽色、嘴型,甚至习性,都跟麻雀有点相似,只是有的种类比较鲜艳。说来好笑,曾经一个朋友看到我拍的一种鹀,就将其称为“彩色麻将”(宁波话把麻雀称为“麻将”)。据我所知,宁波的鹀科鸟类至少有以下14种:三道眉草鹀、灰头鹀、白眉鹀、栗耳鹀、小鹀、黄眉鹀、苇鹀、红颈苇鹀、芦鹀、田鹀、黄喉鹀、黄胸鹀、栗鹀、硫黄鹀。以上,除三道眉草鹀为宁波的留鸟(四季常在)外,其余以冬候鸟(来越冬的鸟)为主,也有一些旅鸟(迁徙路过的鸟)。其中,前7种较常见(尤其以灰头鹀最为常见),而后7种难得一见。 我拍到过这14种鹀里的大多数种类,包括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的黄胸鹀。但是,奇怪的是,硫黄鹀和栗鹀虽说罕见,但作为旅鸟,每年春季迁徙期在宁波都可见到,不少鸟友都拍到过,而我却始终没有见过,因此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其中,硫黄鹀属于“全球性易危物种”,每年都有少量迁徙路过华东、华南的沿海地区。有一次,这种鸟可以说曾与我“擦肩而过”。那是在2010年的春天,我和鸟友在慈溪的海边分散拍鸟,忽然接到黄泥弄的电话,他说:“你快过来,这里有一只硫黄鹀,我刚刚拍到了!”几分钟后,我就开车来到了黄泥弄那里。他指着眼前的草丛说,这只硫黄鹀刚才就在这里。可是,我守在这地方好久,也在附近找了好久,却没有发现。 今年4月下旬,一位网名“镇海狸花猫”的鸟友告诉我们,在镇海澥浦镇的农田里见到了多只硫黄鹀,雌雄皆有。这一重要鸟讯顿时让我心动了,有一天特意过去找鸟。一到那里,看到已有好几位鸟友架着“大炮”(超长焦镜头)在田间小路上守候。他们见我来了,就说,硫黄鹀在的,有好几只呢,在这里等着就行了!原来,它们喜欢在田里啄食草籽,有时会飞到前方的那棵苦楝树上,或者在田间的竹竿上暂歇。确实,没有等多久,我就如愿拍到了硫黄鹀。这种小鸟的喉部至腹部为鲜黄色(雄鸟比雌鸟的羽色更显鲜艳),并具有显著的白色眼眶,因此比较好认。 差点错过栗鹀 令人惊讶的是,就在这块田野里,鸟友们前后至少发现了8种鹀,其中包括黄胸鹀、栗鹀与硫黄鹀。当然,说奇怪也不奇怪,因为当时正处于春季迁徙期,它们正是在“组团”往北迁徙的过程中路过宁波,刚好这块当时尚未翻垦的农田里有大量草籽,食物丰富,所以才会集中出现在此处。 后来,5月1日下午,我又去了一次,这回拍到了黄胸鹀。这种鸟俗称“禾花雀”,原本种群数量很大,但在最近不到20年时间里,由于被大量捕捉食用,其数量急剧减少,居然活生生被吃成了“全球性极度濒危物种”!这真的让人伤心。2010年前后,我在宁波海边拍到过黄胸鹀,之后很长时间没有再见到过,直到今年春末才有幸重新拍到。 不过,其实那次我去的主要目的是想再次“加新”,即拍到栗鹀。这也是一种色彩鲜明的鹀:其雄鸟的头部与背部为栗红色,腹部为亮黄色;而雌鸟的颜色较暗淡,以黄褐色为主。《中国鸟类观察手册》上说,栗鹀“由于因黄胸鹀非法贸易而受到牵连,数量显著下降”。也就是说,非法分子将栗鹀也当作是“禾花雀”进行捕猎。 可惜的是,那天我刚到那里,就见到村民在给那块农田引水灌溉,看来是准备耕作了。水很快淹没了田间的野草,鸟儿们吃不到了草籽,自然也就陆续离开那里了。因此,那天一直等到日落西山,却始终没有见到栗鹀的踪影。当时,我心里有点失落,以为又要失去拍到栗鹀的好机会了。 但戏剧化的事情发生了。次日,黄泥弄就在海曙集士港镇的一处山脚农田发现了栗鹀。原来,那块农田的面貌几乎跟澥浦镇的农田一模一样,也是未经耕作,有大量草籽可供鹀类啄食,而且也有供鸟儿们临时停歇的竹竿、树木。于是,大家都转移到集士港去拍鸟了,甚至连杭州鸟友都闻讯而来。而我,也总算拍到了栗鹀。 礁石上的“胡萝卜嘴”鸟 前面说的都是林鸟,接下来简单介绍海边的一种水鸟:蛎鹬。今年“五一”之前,象山鸟友“塔山人”在石浦镇海边见到了一小群蛎鹬,还有几只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的黄嘴白鹭。我以前拍到过稀有的黄嘴白鹭,但远比其常见的蛎鹬我反而没有拍到过(只在几年前在江苏的海边见到一群蛎鹬在头顶飞过)。 蛎鹬,是一种中型涉禽,体羽以黑、白两色为主,长长的嘴为橘红色,看上去很像一根胡萝卜,因此有人称它为长着“胡萝卜嘴”的鸟。蛎鹬喜欢生活在多岩石的海滨,它们的嘴很强大,能够开启、取食牡蛎之类的贝壳。因此,蛎鹬可谓成语“鹬蚌相争”所描述的典型鸟类,当然,作为“专业选手”,它总是胜出者,并不会和蚌相持不下,以致于让“渔人得利”。 “五一”假期之后,听说蛎鹬与黄嘴白鹭还在老地方逗留,我于是约上鸟友李超,一起到石浦找鸟。那天运气真的很好,刚到海边,就通过望远镜看到一只蛎鹬站在远处的礁石上。当时正处在高潮位,这只蛎鹬很耐心地长时间站在那里,好像是一个人在静静地眺望大海——实际上,它是在等待退潮,以便觅食。我们伏低身子,悄悄接近它。它显然也看到了我们,但并不飞走。但见浪涛拍岸,四溅的水花打到了蛎鹬身上,而它丝毫不以为意,站在原地不动;有时还会把嘴插在背部的羽毛里,悠闲地休息片刻。过了一会儿,又从远处飞来两只蛎鹬。这两只可能是一对,因为我们看到其中一只曾跳到另一只的背上,试图交配。 近两个小时后,潮水退了,3只蛎鹬相继飞走,有的在滩涂淤泥中觅食,弄得喙上全是烂泥;有的飞到远处露出来的礁石上,吃附生在石头上的牡蛎。透过长焦镜头,我看到蛎鹬似乎在使劲啄着、撬着,以便吃到贝壳里的肉。只可惜距离实在太远,我看不到“鹬蚌相争”的具体细节。 那天拍完蛎鹬,又拍到了黄嘴白鹭,甚至还顺手拍到了一只路过的可爱的黄鼠狼。真的是完美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