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5版:红人堂 上一版  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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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6月14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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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人堂·沈炜

四明南词《风雪山神庙》

中间持琵琶者为周廷黻(也作周廷发),能弹三弦、二胡、扬琴等多种乐器,其他左起分别为柴彬章、马慧珍、俞长寿、邵孝衍。
作者收藏的《风雪山神庙》唱片。

    四明南词在宁波已经有300多年历史,又名四明文书。相传清代乾隆帝在宁波白衣寺附近的章状元(章鋆)家听了当时的四明文书后,龙心大悦,感叹道“江南四明竟有这般达雅的文书,应称‘南词’更为妥当”。在而后的几百年,四明南词在江南一带十分兴盛,从事南词的艺人仅清朝末年就有300余人;各类不同篇幅的书目达50多部,有些情节在说唱者即兴发挥下,描写得非常细致,如《珍珠塔》中陈翠娥小姐下楼梯,唱了三天,还未见小姐下来。这些书目既有讲述风俗人情的《八仙庆寿》传统开篇,也有描绘时代新景的《西湖十景》《东钱湖颂》这样的现代开篇。唱腔上既有采用“平湖调”“赋调”这样的基本调书目,也有追求创新和吸收其他戏曲风格的乱弹杂曲或器乐曲牌。

    《风雪山神庙》由当时四明南词的传承改革创新者周廷黻创作。1953年左右,上海评弹团创作了水浒题材的《林冲》中篇,京剧李少春主演的《野猪林》也在此后搬上舞台,评弹和京剧在对林冲的塑造上,大多吸收了昆曲《夜奔》的元素。周廷黻在创作《风雪山神庙》中也加以借鉴,结合了昆曲《点绛唇》,并采用了方调、靠山调、三五七、赋调多种曲调的组合,创造性地把传统故事做了极为细腻和动人的描绘,更重要的是唱段结合了韵白,极大提升了南词的艺术价值。1955年,《风雪山神庙》由作者周廷黻在中国唱片社灌录成78转胶木唱片,也是新中国成立后唯一一张灌录发行的四明南词黑胶唱片。

    除了《风雪山神庙》外,其他四明南词唱片都是在民国期间发行的,有长城唱片发行的戴善宝《果报录·规夫》4张、胜利唱片发行的何贵章《果报录·思唐》《玉蜻蜓·求签》《三国开篇·关公》3张、大中华唱片发行的陈昌浩《果报录·品箫》《开篇》《珍珠塔·后见姑》《将军令》等13张。

    周廷黻是宁波镇海澥浦湾塘人(1914-1966),父亲当时在上海开了一家咸货行,业余时间经常拉琴吹箫自娱自乐,周廷黻每次放学回来就边听边学。1933年秋,南词艺人何贵章受上海云飞汽车行邀请,从宁波来上海演出四明南词,寄宿在周廷黻家,因为何贵章双目失明,这段时间就一直由周廷黻陪着他到各种堂会、戏院和电台演出。没过多久,已经悉数耳熟能详。有时候何贵章身体状态不佳,都由周廷黻替场出演,特别在电台的一些演出,很多听众都难以分辨。

    在周廷黻20岁那年,从上海中法学堂辍学,正式向何贵章行弟子礼,拜师学艺。1941年夏,何贵章病逝于上海,周廷黻曾撰《哭师》祭文,以志哀悼。并放弃自己本来从事的建筑业,专心演出四明南词。他的唱腔、说、表都咬字遒劲,韵味醇厚,演唱技艺精湛,深受听众欢迎。

    四明南词被列入“非遗”后,就和所有被列入非遗名单的“文化”一样,说明已到了濒危失传的地步。为此我走访了四明南词非遗代表性传承人陈祥源老师,希望能用他珍藏的20多张四明南词老唱片做数字化转录,让更多的当代人,领略到当年四明南词老艺人的风采。也在疫情期间多次和四明南词科班毕业生钱元明老师联系,希望与他做一深入采访,并为他做演唱录音,可惜在最后一波疫情中,钱老师不幸离世。

    四明南词在表演形式等多方面都非常类似苏州弹词,苏州弹词既然可以深受大家喜爱,“南词”是不应该只走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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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