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野生虫草。

    作为高端滋补品的冬虫夏草，价格高昂，所以市场上一直以来不乏以次充好、造假增重等乱象。近年来，一些电商平台、线下门店大肆炒作叫卖“人工种植虫草”，部分商家更是直接以“正宗西藏高海拔野生虫草”来促销，让普通消费者难辨真伪。

    近两年，青海、西藏等地的冬虫夏草协会多次发布“抵制人工培植虫草冒充野生虫草”“打击冬虫夏草交易虚假宣传行为”的公告，各平台也不断有抵制“人工种植虫草”的声音，让很多人对种植虫草的身份存疑：这草究竟是不是“仙草”？记者对此展开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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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等规格，野生虫草比种植虫草略重

    “一边是野生的西藏那曲虫草，一边是人工种植虫草。”在鼓楼一家中药材专营商店，销售人员拿出了两份虫草，让记者分辨。

    粗粗一看，两者外形颇为相似，闻味道，野生那曲虫草有较浓的腥味，而人工种植虫草味道较淡。

    “其实从眼睛、虫体、草头、身体斑块等细节，可以分辨出来。”这位销售人员表示，野生虫草是自然晒干，晒干的虫草会皱缩变小，而种植虫草是采用冻干技术，即利用物理的升华原理，在零下30℃-50℃低温下将虫体所含水分升华，冻干后的虫草形状大小几乎不变，看上去很大，但密度不如野生虫草。

    记者在现场做了一个小试验，选择同等规格的草（2500根一公斤），人工种植虫草肉眼看上去更大些，但把野生虫草和种植虫草进行称重比较，其中4根野生虫草的分量为1.63克，4根种植虫草为1.56克，证实了这一说法。“野生虫草生于高海拔地区，肉质更紧实，气味也比较腥浓。”销售人员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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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生虫草价格大涨， 种植虫草价格相对稳定

    近年来，野生虫草的价格基本处于上涨通道中，涨多跌少。今年以来，中药材价格持续异常上涨，野生虫草也上涨了好几波，不仅大草涨，小草也在涨。

    青海玉树州玉树市西杭野生冬虫夏草交易市场的数据显示，品质上乘的虫草(2000根一公斤)，干草每公斤价格为210000元；品质中等的虫草，干草每公斤价格为176000元至190000元。而2012年，2000根一公斤的干草售价约80000元/公斤，近年来涨幅明显。由于需求量和出口量增大，今年虫草的价格比往年高，干草价格每公斤上涨约3万元，单根鲜草价格同比上涨8元至10元。

    “牧民采挖的野生虫草数量每年在下降，去年能挖8两的，今年只能挖5两了。”西藏拉萨的虫草经销大户李阿麦在电话里告诉记者，近年来野生虫草数量一直在减少，价格也不断攀升，“今年平均每公斤涨了4万元左右。”

    相对来说，种植虫草的价格较低且稳定。记者在一些线上平台上发现，冻干虫草礼盒20支装（0.3-0.35克/支）的售价在1200元至1800元不等，低于同类型的野生虫草售价。

    “客观来说，由于种植虫草填补了部分市场空白，价格相对较低，一定程度上拖延了野生虫草的上涨脚步，否则今年野生虫草价格可能突破历史最高价了。”一位资深业内人士分析，由于价格悬殊，甚至有部分经营者为低价抢夺市场，用人工培植草冒充野生虫草来牟利，这种现象在电商平台上有加剧的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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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虫草如何种植？关键还在低海拔地区

    作为一种名贵药材和国家二级保护物种，野生虫草目前面临多重困境：全球气温上升，雪线上移，虫草生存区域正在减少；采挖过度，对虫草产地保护力度不够；虫体重金属易超标等。

    从野生虫草的采挖量也可见一斑，过去西藏、青海、四川等地野生虫草采挖量高峰期一年可达200余吨，而近年来呈现较明显的萎缩趋势。

    在野生虫草生产交易量不断萎缩的背景下，虫草实现人工种植就具有特殊意义。那么虫草是如何实现人工种植的？

    记者辗转联系到浙江省内一家种植虫草的中药企业——浙江大晟药业有限公司，让人吃惊的是，原产于高海拔地区的虫草在浙江省内低海拔的磐安就有人工种植。

    “我们科研攻关用了10多年时间，选择了西藏那曲的优质品种，高度还原了虫草的生长环境、温度、湿度等。”大晟药业的营销负责人李小琴表示，虫草人工培育其实很早就在摸索，全国先后有60多个科研单位、企业进行了大量的研究试验，其中大多数中途退出。经过持续攻关，目前人工种植虫草的技术瓶颈已攻克，大晟已实现量产。消费者所关注的营养价值，根据检测结果，种植虫草在SOD酶、虫草酸、腺苷等关键指标方面跟野生虫草基本相当，重金属检测为零。

    “野生虫草一般要生长2年或以上，有一种说法是人工种植虫草在温室环境下速成，只需3至6个月，这是一种曲解和误导。”李小琴表示，作为浙江老字号企业，他们的种植虫草也是2年及以上生长期，注重品控。磐安是有名的药都、中药重镇，有一流的中药材自然生长环境和现代化的生产车间。

    据了解，除了浙江大晟外，国内入局种植虫草领域的还有东阳光等少数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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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规范虫草市场，任重道远

    近年来，随着健康理念的增强及老龄化社会的需求提升，人们对传统中药材及疗法的关注度不断提高，中药市场的需求出现了爆发式增长。围绕冬虫夏草的市场关注度一直居高不下，但“水深”“坑多”的吐槽也让这一名贵中药材让人“爱得不容易”。

    目前国内虫草市场已达七八百亿元的消费规模，但“小散乱”依旧，缺少龙头企业；规范化和标准化缺失，产品质量良莠不齐；供应链不健全，价格波动大；造假现象多，劣币驱逐良币，这些因素都困扰着虫草市场的可持续健康发展。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近年来入市的种植虫草作为科技创新的新赛道产品，入市后受到传统供应链及利益方的抵制并不奇怪，就像当年人工种植铁皮石斛面世的情况类似，最终种植铁皮石斛很大程度改变了传统格局，逐渐替代了野生石斛的市场份额，保证了供应的稳定和药材的地道。

    业内人士认为，当下的市场误区主要在于无良商家以种植虫草来冒充野生虫草，牟取暴利，一方面“抹黑”种植虫草，另一方面严重损害消费者的利益。不同的产品，有不同的定价，可以满足不同的市场需求，选择权在消费者，前提是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通过一番采访，记者发现，种植虫草既不是传说中的“仙草”，也不是“妖草”，它只是当下一种破解市场困局的创新产品。其未来能否改变传统格局，能否逐步获得消费者的认可，能否传承中药材的可持续发展，还有一段长路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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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种植虫草与野生虫草如何辨别——

    1.人工培植虫草与野生虫草最明显的区别在：虫体与草头衔接处眼睛的大小，培植虫草衔接处呈锐角，野生虫草眼睛凸起粗大，基本跟颈部差不多粗细。如果你发现一堆虫草都呈现“锐角”特征，人工培植虫草的概率非常大；

    2.看草头，人工培植虫草的草头纤细整齐，不如野生虫草看上去强韧，而且因为生长环境不同，草头长短粗细千差万别；

    3.看虫体，人工培植虫草并非自然晒干，采用的是冻干技术，所以看上去很大，但质地轻泡，密度不如野生虫草，有一种泡沫即视感；

    4.很多人工培植虫草身上有很多褐色斑块，与浅黄色的虫体形成鲜明对比。

    记者 周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