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水香（1903-1930）

▲江西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记载起义参加者名录的“英雄墙”上，刻着柴水香的名字。 资料图片

位于瑞安渔潭中村的中共浙南一大纪念馆。 记者 崔引 摄

    柴水香是谁？

    “参加过南昌起义的宁波人”“中国工农红军第十三军（以下简称“红十三军”）政治部主任”，被官兵亲切地称为“赤脚大仙”的坚定的无产阶级革命将领……

    透过这些荣誉和称号，真实的柴水香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为纪念柴水香诞辰120周年，宁波市退役军人事务局下属单位——宁波樟村四明山革命烈士陵园，联合《宁波晚报》、甬派客户端，在宁波、温州、丽水三地党史部门、退役军人事务部门大力支持下，从柴水香的家乡宁波出发，奔赴他曾经工作、战斗过的温州、丽水等地，寻访他从普通工人到革命者、从政治部主任到红十三军“政治核心”、从“赤脚大仙”到英勇就义的人生轨迹……

    “参加过南昌起义的宁波人”——他是思想上的“觉悟者”

    江西南昌八一起义纪念馆有一面“英雄墙”，上面刻了1120个名字（数据统计至2022年），他们是参加起义的2万余人中为数不多留下姓名的。

    在1120个名字中，有6个宁波人，分别是柴水香、裘古怀、俞佩钦、竺扬、郑光祖、符锦惠。

    “参加过南昌起义的宁波人”，是柴水香身上显眼的身份。

    1903年，柴水香出生在宁波“乌楼庙跟”（后改名为英烈街，大致位于现在天一广场6号门与开明街交叉口的位置）一个贫苦劳动人民家庭，他的父亲是一名勤劳、忠厚的丝绸手工业独立劳动者，育有6个儿女，柴水香排行老三，是家中长子。

    他曾在教会学校读过几年书，接受过新思想的启蒙和熏陶，后因家庭经济拮据，被迫辍学跟父亲一起学织绸。1924年，他进入宁波华泰绸织厂当工人。

    从贫苦工人到南昌起义的参与者、见证者，柴水香迈出的每一步都有迹可循。

    1925年5月，发生了震惊中外的五卅惨案。6月2日，宁波的工人、群众到江北岸的英国领事馆门口游行示威，柴水香是其中一员。

    这次示威游行，让柴水香见识到团结的工人阶级迸发出的巨大力量，如同火种点燃了他投身工人运动的激情。他先后几次组织发动华泰绸织厂工人为增加薪酬而举行的罢工，并且都取得了胜利。他的革命领导能力在此时崭露头角。

    在五卅惨案反帝爱国运动的浪潮中，工人运动蓬勃发展，各地、各产业纷纷组建工会。

    柴水香也积极投身其中，将生产锡箔的手工业工人组织起来，成立箔业工会。1925年10月21日，宁波市总工会成立，柴水香当选为手工业工会主席。

    时势造英雄。在全身心投入工人运动的过程中，柴水香与党组织交往甚密，对中国共产党有了新的认识和追求。1926年2月，柴水香正式加入中国共产党。

    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发生后，为保存革命的有生力量，中共宁波地委决定撤离、转移一批“面目较红”的党员、团员。作为其中一员，柴水香服从组织安排，前往武汉继续从事革命运动。

    其间，党组织为在武汉的党员、团员举办培训班。学员中，柴水香始终保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学习态度，这也让他得到飞速成长。通过学习，他对中国社会和中国革命问题的政治、哲学理论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和思考。

    同年7月，革命形势日趋紧张，党组织对在武汉的同志进行动员：可以选择去苏联，也可以参加贺龙、叶挺同志领导的部队，还可以选择分散回原地坚持斗争。

    此时的柴水香对自己今后要走的路也有了明确而坚定的选择：到部队去！去打仗！

    1927年8月1日凌晨，南昌起义的枪声打响。在连绵不绝的枪炮声中，柴水香的内心一定是激动的：中国共产党独立领导武装斗争、创建人民军队的历史新时期的大幕已缓缓拉开，而自己身为其中一员，又是何等荣耀。

    “红十三军政治部主任”——他是“关键时刻站得出来”的“行动者”

    在丽水缙云县大洋镇南溪村，潘云照回忆，当年他的爷爷潘善春是在陈文杰引导下走上革命道路的，陈文杰曾多次在他家召开会议部署任务。山的另一边，温州永嘉县界坑镇上董村，老人一听说“红十三军”“陈文杰”，立即转身往坡上带路……

    1929年夏，为加强对浙南农民武装斗争的领导，党中央派柴水香到浙南工作。为便于开展工作，柴水香化名陈文杰。时隔90多年，这里的人们没有忘记他。

    1930年3月31日，中央在致信浙南党组织时指示：“党应当坚决在浙南的永嘉、台州为中心，组织地方暴动，建立红军。浙南地方暴动的前途，就是夺取浙江一省政权的前途……”

    1930年5月，温州永嘉县枫林镇勉园，红十三军正式成立，军部设在温州永嘉县岩头镇五尺村，军长胡公冕、政委金贯真、政治部主任陈文杰。

    红十三军是当时中央军委正式列入序列的全国14支红军之一，最多时有6000多人，在中国共产党的军史和党史上有着重要地位。

    红十三军的战士多是当地农民，政治思想工作和纪律教育显得尤为重要。在柴水香带领下，红十三军在成立后开展了一系列有声有色的政治思想工作。“红十三军政治部主任”是他的另一个身份。

    部队每到一个地方，柴水香就会带着战士开大会、贴标语、分发油印宣传品，号召当地农民支持革命，参加红军。温州永嘉县巽宅镇霞嵊村村民陈光琴家的窗户挡板上，至今仍留着“红军是我们自己的军队”的标语印记。陈光琴告诉记者：“听长辈说，当年柴水香曾在家里暂住过几天。”

    陈久益当年给柴水香的部队带过路，他在1986年留下的回忆中提到：“陈文杰的部队作风正派，（陈）不准部队抢老百姓的东西。”

    柴水香不仅仅是政治部主任。1930年，红十三军在攻打平阳前，政委金贯真亲自到平阳部署战斗，折回途中不幸在温州被捕，英勇就义。攻打平阳后，军长胡公冕前往上海向中央军委请示汇报工作。领导整个红十三军战斗的重担落在柴水香肩上。

    1930年6月，中共浙南第一次代表会议召开，选举产生浙南特委，其中，柴水香为军事委员。浙南特委通过柴水香加强对红十三军的军事领导。

    对柴水香当时身份的认定，永嘉县委党史办主任谢向荣表示，目前尚未找到资料能证明中央军委对他有过其他任命。但在上董村，“浙南红十三军军长陈文杰指挥召开攻打缙云县誓师大会旧址（一九三零年八月三十日）”的标牌赫然立在路边，他养伤时的住处也被称为“代军长”住宿地，或许是民间对柴水香有担当、敢作为的认可。

    在领导红十三军期间，柴水香带着战士打了红十三军成立来最漂亮的一仗——攻占缙云。

    缙云县委党史研究室的金敏花说，南昌八一起义后很长一段时间，全国各地笼罩在白色恐怖下，人心惶惶。在敌我双方武装力量悬殊的背景下，缙云之战的胜利，极大鼓舞了浙南人民和红军的革命斗志，政治影响很大。9月10日，中共中央机关报《红旗日报》报道了浙南红军占领缙云的消息。